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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的疗伤包扎。我抬头看他时,血已模糊了他半张脸,曾经那么漂亮的脸……
他的眼,惨烈纷乱地望着我,却又仿佛只是透过我虚无的看着某个方向。那双神采奕奕的墨瞳,如今已是破碎得不成样子。
看着他那个模样,我忽然就跑上去摇他,一声声喊着:“你要是痛就叫出来,师尹啊,痛你就叫出来啊……”
可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样静静靠在撒手慈悲的怀里。他的神志是那么清晰,清晰到让我都觉得痛,我此时真恨不得他能昏过去也是好的。
终于,墨渊的眼动了动,眼睫轻眨,扑簌簌地合上。慢慢的,慢慢的,那眼角有一滴晶莹无声滴落,融入身下的血液里,不见了。
而我在此时也被人拉开了,众人已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
我的心,那一刻也随着那滴泪一同,重重砸落了下去。
我原以为,师尹会像上次一样,把自己反锁起来食水不进。
然而这一次,伤好到一半人就从床上起来了,气定神闲。
那张脸上依旧带笑,温文尔雅;那双墨瞳如昔清隽,深邃沉静。
他去了书房,开始着手处理这几个月撂下的公务,孜孜不倦,一坐就到了夜深。
伤还没好,怎经得起这般折腾。我劝他时,他只是笑笑,“吾处理完这些便休息——”
便是公务耽搁再多,从前也不见他这般勤勉过。何况聪明如他,天大的困难事不也是在弹指间就解决好了。
我知道他是有心让自己忙碌,然而这样的情况比起反锁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反而更糟。我再如何劝他,他也只是笑,温温柔柔,波澜不惊。
有时候四更时好不容易拉人去睡了,五更不到又见书房烛火通明;有时候午饭时热了又热的饭菜,放到入夜了那埋头案牍之人还未动过。
那段时日素还真亦在流光晚榭作客,师尹有时候不在书房,必是跑去素还真那里坐坐。两个人煮茶弹琴,聊江湖局势,品天下英雄。他依旧谈笑声风,对答如流,是那个从容不迫的慈光之塔主人。
但是,我却再也看不到他的情绪了。
爱,恨,怨,怒,欢愉,伤心……所有所有皆不再属于师尹。
那么多年的追逐,那么多年的纠缠,心上能承受的终是有限,一旦过量,累了的人抽开手,选择遗忘。
他知晓他这一生都杀不了那个人,所以他转而与火宅佛狱联手——借刀杀人,岂非他是最惯用的计量?
爱,要爱到如何才算完整?
伤,要伤至怎样才能抽身?
我想,这一次,师尹他该是真的不爱了罢?
慈光之塔四季如春,他只需安静等待着,等待着那人死去之日
到时,他会微微笑起,无声无息。
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上)
阳春三月,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好韶光。
莺啼燕语的江南,春风吹开十里连波。烟霞水色中,一尾画舫缓缓顺江而下。
烟柳如织,新叶飞红,倏忽一阵风过,带落枝梢头几片艳粉花瓣,落入那盛酒的琥珀杯中。
薄唇微微一笑,不料酒杯却被对坐之人一把夺过,“伤成那样的人没资格饮酒——”
“耶……吾还道此次南下,正是为着这五十年一酿的青梅酒而来呢。”无奈,只得将羽扇轻摇。
对坐之人嘴角微扬,“吾是,但你不是。”
“唉……”紫衣人向后懒懒一靠,长叹着道:“那吾这一路车马劳顿,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在养伤之余顺便散散心。”缓缓品尝着手中美酒,琥珀色的眸子愉悦地轻眯起,“吾这可都是为你好啊——再说,你这一路不是躺着就是歪着,什么时候车马劳顿过了。”
“但吾还是觉得这趟门出得冤枉。”顿了顿,又不免长叹口气,“其实在寒光一舍里散心也是同样啊……”
换来那人白眼一枚,附带一句“枫岫你这个大懒虫”。
枫岫主人缓缓摇头,心里有种上当受骗的顿悟,对这数日来的旅途奔波做出总结,“吾当初真不该答应你出来游山玩水。”
忽的船身微微一沉,橹桨声轻响,随即门帘挑开,走入两条娉婷身影。当先一人莞尔笑道:“哎呀,还真是无一日不斗嘴呢。”
跟入之人也是微笑,径直走到枫岫主人面前俯身,指尖微抬,“胸口的伤,如今应是好了罢——”
枫岫主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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