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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过和田玉鼎,焚上梅花香饼,寒惜裳跌叠而坐,目光里无限柔情,都倾注在泠泠七弦之上,略一沉吟,那纤纤玉指,挑摸捻拢,顷刻间,满室清凉幽雅之音,令人神思渺渺,物我两忘。
好琴艺。
听着轻灵如梦的琴韵,沈七城在心中也激起一丝赞叹,只是路子规说过,寒惜裳和他已然缘定三生,朋友之妻,不能轻慢,而且杜十七现在情景如何,不得而知,沈七城实在没有仔细欣赏琴曲的心情。
偷眼看去,沈七城依旧没有往这边看一下的意思,寒惜裳不免有些失望,于是琴韵一转,轻启朱唇,清音莹润:“瑶殿椒房,梦觉微凉,将芳心付与流光。逐月皎皎,葭露清霜,念扁舟一叶暮霭苍茫……”
扶案而起,沈七城有些不耐烦,横了寒惜裳一眼:“你倒有心,要不要再翩跹起舞,以助歌兴?”
琴声,戛然而止。
满眼的落寞与愕然,寒惜裳僵在那里,痴痴地望着沈七城。
再也受不了这坐卧不宁的煎熬,沈七城思忖再四后,还是决定去沉香亭看个究竟,若是皇帝拓跋焘真的如他所料那般,拼了性命,他也不能让杜十七受到侵犯。
珠帘微晃,在寒惜裳朦胧的泪眼里,沈七城已经拂袖而去。
泪,落到琴弦上,发出震颤心弦的清响。
幽幽一叹,寒惜裳口中呢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公子,公子对惜裳真的见弃如此?”
哼。
有人不屑地低哼了一声,寒惜裳闻声连忙起身。
宫女伏地礼拜,进来的人正是正容盛装的右昭仪娘娘,也就是寒惜裳的嫡亲姨母,除了右昭仪的贴身宫娥,丫鬟青烟也跟了进来。
敛襟一礼,寒惜裳淡却了哀怨,复有换成盈盈浅笑:“娘娘,惜裳一时失态,请娘娘见谅。”
挥挥手,右昭仪沮渠氏示意跟前的宫女都退下去,青烟见状,也要退下,被寒惜裳一把拉住,右
昭仪沮渠氏蛾眉一皱,寒惜裳忙道:“青烟自小就服侍惜裳,我们名为主仆,情同姊妹,惜裳的事情,从来都不必瞒她。”
依旧带着不满,右昭仪沮渠氏劈头啐了一口:“到手的机会也放过了,你这样子,也像我们柔然的姑娘?”
被右昭仪一骂,寒惜裳立时玉面涨红,羞愧难当,连出气儿都露出怯意:“娘娘息怒,辜负了娘娘的一番苦心,惜裳知罪,只是,只是……”
看着甥女楚楚可怜的模样,右昭仪不免又暗自伤神:“裳儿,姨母只是着急,我就不信我们柔然的女人都是如此可怜,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都是独守空闺的命。帝王家三宫六院也就罢了,姨母自嫁过来,别说雨露恩泽,夜夜专宠,连他一张好脸也没有见过。说来还是我们柔然羸弱,无法与魏国抗衡,姨母我这个公主,在人家眼里,也只和进贡来的贡品一样,恐怕都强不过一匹好马,这右昭仪的品位还不如金辔头银马鞍值钱。你娘一般也是堂堂柔然的公主,可是在你爹眼里,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新鲜,就抛到了脑后,不过你娘好歹比姨母强些,膝下总有你这个女儿承欢,等到红颜枯槁的时候,还有个知疼知热的人。”
泫然涕下,寒惜裳低咽不已,泪水涟涟:“娘的日子也未必强过娘娘,莲子花心,各有各的苦,只能自知自觉,原无法与外人道之。惜裳不孝,出阁之后,将娘亲撇在寒家,愈发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了。”
话到如此,两个人皆是说不下去,右昭仪沮渠氏将甥女寒惜裳揽入怀中,抚摸着她柔如丝锻的长发:“裳儿,其实,你可以不答应这门亲事,三年前,姨母害了你一次,没有想到,三年后,姨母又害了你一次……”
娘娘。
寒惜裳轻轻挣开右昭仪,泪,已经干了,眼底复有涌出盈盈浅笑:“不忠何以立世,不孝何以为人?娘娘不要妄自菲薄,没有谁强迫惜裳,惜裳所言,发自肺腑,惜裳所为,源自本心,凡是惜裳所作所为,从不言悔。”
听得寒惜裳如此说,右昭仪沮渠氏更是心痛不已,拉起她的手:“裳儿,你既然已是沈家妇,也无甚害羞之处,若难得沈七城的欢心,只好退而求其次。”说着,她将一样东西塞到寒惜裳的手心,附耳低声“你千万记得用,这东西金贵着,姨母也是费了好多银钱才弄到,只要一颗,就是柳下惠也会变成登徒子,只悄悄地别让人知道,尤其要防着沈家的那位阴夫人。”
连看都不敢看,寒惜裳的脸,红得赛过桃花,连忙将姨母塞过来的东西放入荷包里边,恍若是几颗丹丸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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