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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对答如流。
平日里杜十七疯疯癫癫,不像是会侃侃而谈之人。
不由得频频点头,拓跋焘也躬身将杜十七扶起来:“杜卿家也不要笑朕,方才只顾着七城和惜
儿,竟然忘了你了。想来杜卿家也知晓,七城的父亲沈思,是朕幼年的伴读,后来朕开始东征西战的时候,沈思也随之鞍前马后,朕与沈思,名为君臣,情同兄弟,朕看七城也和朕的儿子一般。惜儿的嫡亲姨娘,就是这位右昭仪娘娘,从惜儿这儿论,七城又成了朕的外甥女婿,可谓是亲上加亲。朕见了亲戚,就忘了你了。”
顺势起来,杜十七一本正经地道:“万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臣既然嫁给了沈七城,也该是万岁的姻亲晚辈。”
哈哈。
拓跋焘笑了起来,他这个人,刚毅暴郁,很少有人敢如此和他说话,尤其还是亲眼目睹了他偷情逃跑的人,忽然之间,他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兴趣:“好好好,癫痫说得不错,朕不分亲疏,该罚酒三杯,来人,传宴。”
鸿门宴终于开始了。
看着美丽多姿的宫女,将一道道菜品端了上来,菜肴做得色相雍容,非常诱人,可是隐隐地,杜十七闻到了山西老陈醋的味道,还有酒宴上端上来的仍然是竹叶青酒。
竹叶青,陈醋,山西,大同。
从这香醇的陈醋味道里边,杜十七终于想起来北魏的这个都城平城究竟是哪里,这里应该是后来的山西大同,记得在那本书上看过,只是印象不是特别深刻,所以杜十七在最初根本没有想到,
可是陈醋的味道太香醇了,她曾经去过大同,吃过相同味道的陈醋,对这个味道,她久久不能忘却。
闻着久违的味道,杜十七都垂涎三尺了。
这场豪宴别人吃得异常辛苦,包括那位右昭仪娘娘,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连拓跋焘眨几下眼睛都数得清清楚楚,唯有杜十七,美食当前,食指大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谈笑风生。
沈七城微微垂着头,半是窃笑,半是担忧,从这仔细备下的菜品上,看出来沮渠氏的用心,因为大家都以为杜十七是南朝之人,南朝喜甜,不管酸辣,而宴席上每一道菜都是平城最地道的特色菜肴,连他都没有想到杜十七竟然甘之如饴,不过他更担心,因为拓跋焘看向杜十七的眼神里边,没有了不屑和轻蔑之意,反而闪动着异色光彩,还亲自为杜十七布了几箸子菜,斟了不少酒。
皇帝所赐,不能拒绝,只能谢恩。
数杯酒入腹后,杜十七的脸上,笑容见多,而且久滞不散。
相较之下,右昭仪娘娘和寒惜裳被撇得冷冷清清,看上去甚是可怜。自从入了宴席之后,她们两个人被拓跋焘当成空气,视若无睹。
尤其右昭仪娘娘沮渠氏,连粉腮上的容妆都开始扭曲起来,趁着拓跋焘不备,时而向寒惜裳怒目,时而向杜十七瞪眼,寒惜裳也是脸色微白,垂头不语。
一时酒宴撤下,拓跋焘兴致犹酣:“七城,你小时候和沈思到宫里面圣的时候,吵着闹着不想回去,一定要住在宫里,现在可还记得?”
看着被灌了不少酒的杜十七,粉腮泛红,星眸带赤,坐在那里都晃晃悠悠,沈七城心往下沉,难道自己最担心的事儿真的腰发生了?
毒局
端坐在琴几畔,沈七城以鼻观心,沉稳得犹如一鸿潭水,对身旁的寒惜裳视若无睹,心里边,却如同海潮般澎湃,惦记着被拓跋焘留在沉香亭的杜十七。
当时皇帝拓跋焘将他们三人全都留宿宫中,圣命难违,在没有合理的托词之时,沈七城只能叩谢,谁知道还未转身,皇帝就留住杜十七,有事垂询。
谁知道这一问,居然问到了月上林梢,这边宫女已经铺好了床铺,那边杜十七仍然没有回来。
宫娥彩女侍立,这间小小的宫室,静得都要凝固,唯一动起来的,竟是那瑞兽里边袅袅升起的青烟。
沈七城和寒惜裳对坐着,具是静若铜钟,纹丝不动,仿佛两尊玉雕一般。
终于,寒惜裳轻移莲步,先站了起来,未语先笑,笑不露齿,淡而嫣然:“公子,静坐无趣,惜裳为公子抚琴一曲如何?”
眼皮都不曾抬起,沈七城似乎从鼻子里边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还是满眼浅笑盈盈,寒惜裳迤逦而行,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的幽雅,连摇摆的裙裾,都宛若一匹流淌的彩瀑,活色生香,崇光泛彩。
早有宫娥端着香薰铜洗过来,为寒惜裳净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