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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笑容,淡淡的,似乎是欣慰的,又好像是特别寂寞的。
“我是谁?”他垂头看我,温柔而疏离的眼光,“我是——你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眼光朝院外飘了过去,心想那批东瀛杀手,死得真是冤啊。居然死在这么个疯子手上。
听到他又接了句,“我是你夫君的朋友,来观过礼,今天——就要走了。”
不动声色,也不急着拆穿他,笑吟吟去拉他的手。看他能装到几时?
他怔了怔,竟没躲开我伸过去的手。
握住了。
心里仍旧一痛。
握住的时候,不知道是他在痛,还是我在痛。那感觉很强烈。
酸痛得由四肢百骸集中到胸口,差那么一点,就要喷薄而出。
可惜我们都不是爱流泪的人。忍住了不哭,可能不会不痛,但是至少,对方是看不到的吧。
勉强笑道,“既是朋友——不如入厅,略赏薄酒?”
他笑了笑,衣衫不着痕迹地一振。就此被甩脱了手。
“多谢——”他垂眉淡淡地道,“不了。”
这样看过去,迎着晨曦的光亮,目光定在他身上,一时间,怔住了。指尖压住掌心,握紧了,却觉得手上一点力道,都没有余下。他看不明白我的表情。
我别开头,低声道,“你的——头发——”
他极好看的一笑,略微闭了闭眼。略带歉意的语气,“吓着你了?”
“是有些吓着了——”于他鬓边,几绺灰白,飞散而下,落到颈间,那里又是一片的绯红。
白发红雪。
平静地不求予同情的凄烈:一如我当年。
白衣红血。
“少年白发,你一定......有很多心事?”
这一句,问得牵强无理。若是生人,不该这么问的。自己明明知道,却还是说了。
他白了头发,不过二十多的年纪,好好的,忽然间,就有了那几根白发。
怎会如此?
不能不介意......
若真是为了昨夜他兴起的滥杀,为了杀那几批来要我命的东瀛人,我该如何自处。
当作没发生,和笑着说谢谢,好像......都不能。
“白发是我选的,”他低声笑起来,夹杂着咳嗽,“既然选了,就由它长由它白,由它......这样好了。”
好像在说生死由它一样。
他从来不是个信命的人,说这话的时候,收敛得很好,还是露出了一点点嚣张和任意。老又如何死又如何。如果他自己都不在乎,我该怎么去在乎?
“为人白发,不是很傻——你白了头发,那人也不一定就知道,”喃喃地道,“你为谁——白发?”
他微偏过头,像觉得我问得好笑一样。而他确实也笑出了声,目光越过我,朝北角庭院望去。
“既已出阁,别人的头发白不白,应当是不能问了——夫人还是不要再问的好。”
“夫人?”习惯性地冷笑。头痛,敢情这人杀人也杀得糊涂了,一会儿姑娘一会儿夫人,朝令夕改反复无常起来。
他却不说话,退得够开,淡漠地看我后面。回过头,颜如草远远站在后面庭院。
他低声道,“你丈夫来了——”
颜如草在那边站定了,却不过来,目色清冷,白玉样的脸颊,淡郁的有些青色。身子微微踉跄,好歹想打个招呼,声音却卡在了咽喉里。
金世遗衣袂不动,袖角却在微微颤抖。似乎想要伸手,却还是没有,任我自己扶住了树干。
颜如草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决不拖泥带水。
金世遗却脸色一变,还未看清,他人已在丈许之外,颜如草面前。拦住了他。
“不能走。”
颜如草轻轻挑起了眉,“为什么我不能走?”金世遗沉了脸色,并不看我,
“你的妻子在那里,她需要你照顾扶持,这个时候,你想要去哪里?”
“我的妻子?”颜如草意兴阑珊地拨开他的手,笑了起来,“谁是我的妻子?”
金世遗冷冷笑了起来。
青光乍起。
远在十丈之内的我,顿时觉得杀气凌人。颜如草却不动。金世遗手中长剑,擦过他颈项,堪堪架在他的肩上。冷厉得骇人的一个表情。
“你再说一遍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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