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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劳尔”和“副领事”,一大批作品。
《情人》的开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她的年龄突然出现,是不是看见它印在我的书中时她真的发现了?印在书上的字真有魔力。我想起自己曾在一篇文章中,写一个已正式离婚半年的男人,不愿意想起他曾经拒绝的离婚。读到那篇文章时,他明白自己离婚了。于是迁怒于我,好像我揭露了一个秘密似的。其实,对他来说,这是一个秘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一件事。玛格丽特可能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年龄。是的,我不够敏感:我不相信她如此年轻。
不过,我觉得那种断交是一种不得体的惩罚。有天晚上,我在一个剧院里碰到乌塔,他亲切地跟我打招呼,走到我身边,说:“我想谢谢你救了我母亲。”乌塔夸张了,但谢谢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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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杜拉斯 (十九)
由于我常外出旅行,所以,也是在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一天上午,在卢瓦西机场,我惊愕地得知玛格丽特当晚将成为贝尔纳·毕沃《Apostrophes》节目中的客人。她曾猛烈抨击那些为了销售自己的作品而有可能卖身于电视台的作家,她曾不让我上电视,现在的这种突然转变,我猜不透原因。《情人》已卖了不知多少册。但她对我说过:人可以改变主意。
人们笑着转告我,那天晚上,她这样解释自己上电视的原因:“我将破例与毕沃单独在一起。那不是《Apostrophes》,而是关于我的一个节目。”她还说,她之所以接受,是因为她觉得贝尔纳 · 毕沃给她的印象非常好。
在演播台上,她跟在家里一样,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她很快就让电视观众感到困惑了。不仅因为她沉默。她敢沉默,什么都敢。
我觉得她没像往常那么无礼,尽管如此,她还是那么失礼,她迷住了那些在小屏幕上发现她的人,迷住了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她的笑声的人。
那个节目我没有重新看过,但十二年后,我仍记得起来,我耳边仿佛还听见毕沃问她《情人》的写作风格时,她回答说:“这是一部很流畅很流畅的作品。”
这句话使我大吃一惊,她读了我的《短元音》后对我说的正是这话。她还对毕沃说:“我长久以来寻找的流畅的风格,现在找到了。”她谈起了风格,说风格比词汇重要。
毕沃注意到那是她的第一部自传作品。我现在知道她是怎样开始写这本书的了。她读了我写的关于她和我生活的笔记。而且乌塔也曾要她“讲述”那些记录了她的一生的照片,他打算把它们收集在一本相册中。
由此可以想象她曾打算利用自己的身世出名,这只需跨出小小的一步。玛格丽特当时已发现自己已成为一个传奇人物,决定不让任何人“开发”她的传奇经历。她要自己写。我觉得这理所当然。她开始写道:“我已经老了,一天……”
除了扬,谁也不能更近地观察她,尤其是会写作的人。我又想起了她的另一句话:“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忍受我。一个作家是不能忍受另一个作家的。”
她暗示我我不是一个作家,因为我能忍受她,那么,她今天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作家了?因为她再也忍受不了我。我只认为她刚刚发现我不太懂得如何对待她了。她不再给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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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杜拉斯 (二十)(1)
从此,她沉默了。我想念她。或者不如说我想念她的才能,她的意见,她可能会说的关于波斯尼亚或成年人对儿童性诱惑之类的骇人听闻的话。可她并没有主张,她只是幻觉。她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幻觉者。作为朋友,我还可能爱她,由于她是个幻觉者,她会明白这一点,她也会爱我。友情远远地持续着。那是始终不渝的。
对我来说,玛格丽特部分地生活在另一个国家。她从那个新国家里给我送来荣耀的迹象:她的每本书都像一条私人信息,我能从中找到她。我无需接近她就能比她的大批新崇拜者更了解她。无论如何,她和我在这场风暴中分手了。
在她最辉煌的时候我们突然闹翻,我对此并不感到惊奇。这荣耀一出现我就消失了。不是我愿意这样,而是我几乎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或者说她离开了我。当我的亲朋好友成名成家时,我不会有意躲开他们——他们当中有不少才华卓著——但一种首先是表面上的决裂出现了,并在数年中蔓延开来。在我的目光中应该有一种不适当的嘲讽的意味。然而,我并不讨厌荣誉。
她对着所有的麦克风都讲,对所有的摄像灯光都不避讳,我觉得她变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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