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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风平浪静
从暮雪境到京城莫安实在是段难走的长途,山险水恶路又崎岖,来时大家就骂了一路,现在回去照样是怨声载天,林楚辰都快听得耳朵生茧了。
“没想到咱们还真能得手,重明,有你的呀。”
既然功是花重明立的,提前道喜的同事自然不少,就连平时不大热情的棺材脸冯三都难得冲他笑了笑,可花重明却笑不出,一个人闷声闷气的坐在马上,像个不吉利的丧气鬼。
就在他直勾勾盯着手里的缰绳,几乎要把它盯出火的时候,一只马革酒壶挡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心情不好?”
花重明接过酒壶狠狠灌了自己几口,抬头去看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林楚辰,用试探的口吻说道:“老大,白泽虽然是妖,但现在没了法力,你们又连箭也不给他拔,这可不是雪域,会发炎感染的。”
林楚辰回头看了眼铁笼里目光呆滞的红衣怪物,停下马思忖片刻,询问几个随行的郎中:“你们,谁敢去治他的伤?”
几人不约而同的望天装聋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人话,林楚辰一摊手看看花重明,满脸无辜又无能,“重明,你也看见了,要不……你去?”
周围聚集的捕快渐渐多起来,花重明找一时不到台阶下,只得硬着头皮“哼”了一声,下马走向那笼里的怪物。
果然不出所料,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暮雪古鬼在他面前也温顺的像只兔子,让脱衣服就脱衣服,让抬胳膊就抬胳膊,再疼也忍着一言不发,血流了一地,他却没事人一样只顾看花重明。
可花重明不敢看他,如果他是只张牙舞爪野兽,或者青面獠牙的鬼怪,那么背叛也就背叛了,以他花重明的脸皮绝对不会感到半点愧疚,然而白泽就是聪明,偏偏修成副可怜巴巴的人形,一对浅灰色的眸子乖巧又天真,怎么看都让人于心不忍。
“疼的话你可以喊出来。”花重明伸手擦去他唇角的血迹,“别咬自己,都咬破了。”
“疼。”
“那你咬我吧。”说着花重明很大方的把肩膀凑过去,白泽也不客气,恶狠狠一口咬得实在,果然还是小肚鸡肠的妖,记仇记得紧。
等这小心眼狐妖身上的伤口包扎完了,花重明的肩膀也快被咬穿,几个围观的捕快看得幸灾乐祸,一齐仰天吹口哨来嘲讽他自作自受。
林楚辰也是个爱埋汰人的主儿,堂堂名捕大人竟和小喽啰沆瀣一气,刚找着歇脚的旅店就把白泽往花重明房里推,末了还很好心的把白泽捆在床上,嘱咐花重明千万要占够便宜。
被闹洞房一样闹腾过一通后,花重明终于送走那群损友,摊开被褥打地铺,准备好好休整一下累了一天的身子。
“重明,重明?”
迷迷糊糊中被这么个声音吵醒,花重明有些不爽,乱七八糟说了一通梦话,翻个身继续睡。
“重明?”
“什么事,大半夜的不能消停会儿啊。”这么叫了几回,花重明终于败下阵来,晃着脑袋揉揉脸,睡眼惺忪的去看白泽:“你要去茅厕?”
白泽摇摇头,语气有些失望又有些意味深长:“你还真能睡着?”
“亲爷爷,你坐了一天轿子,我可是实实在在被那破马折腾了一天,咱俩的劳累程度是有差别的。”
白泽眯起眼,语气更加意味深长,“我说花公子,这深更半夜月黑风高的,你家老大都把我整成这样了,你什么都不干就睡,是不是有点辜负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花重明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起身坐在床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义正言辞亮明立场:“你,是个爷们儿,我,也是个爷们儿,你和我要有了事,那我地下的老爹肯定一个伸腿瞪眼从坟里爬出来,天天拿皮带抽我三回。”
“那你看我,我好看吗?”
好看,真是好看,眼睛鼻子嘴巴挑不出半点毛病,如果他裹上身女装,往京城的交通中心一戳,保证捕快们苦苦维持的交通秩序顷刻间化为炮灰。
“可这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带把儿的。”
白泽“切”了一声,翻个大白眼,突然面部扭曲装起病来:“哎呦……重明,重明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快死了,怎么浑身冰凉……”
“我记得你是看过我装死装病的,怎么半点启发都没受?”
“真的,哎呦我快要死了……重明你摸我额头……”
花重明撇撇嘴,将信将疑的把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这一贴不要紧,那温度低的简直赛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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