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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姑娘不同男子那般能狠心决绝,甚至有爱一次便能爱一生的鲜活列子,倘若没能发生些刨心钻肺的事,来将她伤得壹败涂地,且无以复加。这个姑娘便能分外容忍。
韶绾恰是这类姑娘里头竖大拇指的翘楚。
赵容做事真是半滴水也不漏,连天衣也无缝,甩一甩刀刃不留一个活口的这码事,该配她才是甚衬。
夜月凄凉幽暗,战火却依然能蔽天,韶绾再次寻到伍月的时候,他正在一处断墙边歪着,面无血色,垂毙殆尽,身旁躺着阿笙,五指却还紧紧相扣。
顿时她心口刺了刺。
任凭哪个女孩子都见不得心上人同旁的姑娘手拉手这一幕,不同的是每个女孩子见得了之后,脾气发得大相近庭。譬如玉袖若见到凤晞同旁的姑娘手拉手,定然要做个盘问,然后单自生闷气,摆出一派死不相见的形容给他看。但换做韶绾见得这番场景,便很不相同了,由此也可晓得,她是多么的能忍,是做一国君上的料子。
那时,赵容的爪牙正在一一盘查,但凡有些活着的眉目,便一把火燎个干净。韶绾只得将两人的手掰开,拖着伍月躲在角落,将他死死压在底下装死尸。装得过程并不好,一面怕被发现,心里的恐慌流窜个没止地,一面与没知觉的伍月低呜道:“不论你怎样想我,我也得救你,小伍,你会好好活着的。”
韶绾将伍月带回赵国的途中,因没吃食饮水,将她心爱的雪骢活活饿死,她心有愧意,替它做个了土馒头后,背着伍月徒步回国,耗尽许多药材,将他一条薄命转传了回来。
她却莫可预料,倘若她那日没将他救回,兴许两人之间的误会不会深到如隔三丈高墙,兴许她能度过一个不错的晚年。待白发苍苍后,还能忆一忆年少轻狂时的一段盲目的恋爱,同子孙叹一叹息,唏嘘几番。
蔷薇花盛妍的殿宇,日光洋洋洒洒将温度铺得十分好,院落里芳香满庭,荷塘旁有几只蜻蜓游戏点水。
韶绾正被几个婢子拉拔着量着身量,打算为后一月的登基典礼做一件特拉风的衣裳。
被浓阳照得满目霞光的女子,似仙界的一副奇珍仕女图,这样美丽,连姑娘家看着也要垂一垂涎,流几缸子哈喇。但她的眼底殊无颜色,连带嘴角的假笑,亦恁般空洞无力。
可能是她觉得,需要对伍月解释许多,但害了他阖族的事实确是钉了铁板子的,再多解释实在是一场徒劳惘然,因此觉得无力罢了。
韶绾默默地悄悄地暗暗地兀自无力半晌后,婢子已将量身的活计打住,拾缀了工具,福身离去,拐过长廊,将满脸怒色并提着方天画戟的伍月擦过。
他这厢寻的人,正是那空洞无力的人。
端趁着她空洞无力,没能及时地将一脸怒意的伍月发现,待发现时,胸口一阵碎裂的撕扯声蛮狠地侵住大脑,展眼,日光渐渐靓红,红色的蔷薇花似要滴出血来,浅碧色的衣衫前立着栩栩如生的绣花,恰是泣血蔷薇的写照。
她抬头将怒气冲云霄的心上人望着,牢牢握住没入胸中的画戟,眼中泛泪,唇舌染血:“小伍,你竟恨我恨得这样?你竟恨我恨得这样!”
他将残忍一词的含义发挥得淋漓尽致,冷冽着唇笑,似看着仇人那般:“为什么死的是阿笙那样的好姑娘,而你这样蛇蝎狠毒的女人没死?”
猛地将画戟拔出,一串似被抛出的瓢盆鲜血尽数将侧面拂过,染上点点微洒的红印,不带一丝表情决然离开,将滑落的她生生抛在脑后。
那一刺将韶绾伤得很深,身子伤得深,情也伤得心,不晓得赵宫里头的大夫是吃什么来的,此前许多病症都能吊回一条命,要紧的时辰,却似约定好般,一同束手无策。
韶绾那活泼好动的鲜血断断续续好动了三日,方有力地止了止,这是好事,但她却粒米不食滴水不进,委实令人头胀。
玉袖听得哀伤,想来不是韶绾因伤情,便要死要活地矫情,况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姑娘,心口上被伤了两次,吃不下食物,乃是自然,□上亦被伤了两次,魂魄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便莫能做个吃食,更是自然。这却怪不得这群黔驴穷技的良医,乃是绾绾自己不愿回来。那般伤情的事,换任何一人都会想逃避的。
伍月将赵国的君上送入鬼门口儿的事,真托了八婆同八公们的福,闹得人人皆知,倘若绾绾去了阴司,伍月少不得要陪她上路,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大家有恨到阎罗跟前评个理断个公道,化开来后,下辈子兴许还能做个伴什么的。
但意属怀荣政策的沈照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