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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来,人们对于这支神秘的队伍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很多人以为,“贲”实际上就是“奔”,“虎贲”就是“如虎之奔”,这样理解虽然十分痛快,但似乎太草率了些。 “贲”字本来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
翻开《说文解字》,“贲”字和想象中大不一样:“贲,饰也”。原来“贲”字的本意,居然是“装饰”!今天人们用虎的形象来装饰,无非是为了威风、好看。但在三千年前,龙、虎形象却往往具有宗教般神圣的含义:它是一方水土的庇佑,是一个民族的象征——
虎贲,是巴蜀之师的精锐,它来自崇拜*的巴方!
这支由巴方派往岐山助战、被武王视为股肱的军队,其装备和训练水平远远高于一般的战士。他们的前身,很可能就是千里盐道上护盐的保镖和巴方豪强的私人武装。特殊的职业,使他们不仅个个武艺精强、以一敌百,而且坚毅隐忍、嗜杀成性!多年来他们跟随文武周王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总是出现在扭转战局的关键时刻,连朝歌的武士们也久仰他们的威名。他们,应该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
“虎贲”的形象,也从此成为人们脑海里的一个噩梦。南朝萧子显写《南齐书》时,曾约略提到“蛮俗……虎皮衣楯,便弩射,皆暴悍好寇贼焉”,后来罗贯中加以演绎,成为经典——诸葛亮七擒孟获,名将魏延在巴蜀一带遭遇藤甲兵,被一群巴人杀得丢盔弃甲。在这些“不类人形”的蛮兵身上,罗贯中一定想到过当年牧野战场的那群精灵。
“其藤生于山涧之中,盘于石壁之上;国人采取,浸于油中,半年方取出晒之;晒干复浸,凡十余遍,却才造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三国演义&;#8226;七擒孟获》)
牧野之战中,虎贲一战成名,从此成为军队的固定建制,担任国家元首的贴身护卫,直到唐代才被废止。而“虎贲”的先辈们,却仍然浪迹山野、世为蛮夷。
在奴隶们惊惶的眼神中,虎贲屹立如山。突然,尖利的叫啸迸裂而出,仿佛是从天外传来的歌声,象箭一样刺穿了整个战场,也似乎穿透了所有人的心脏——
说它是歌声,也不太恰当。它高亢、激越,穿透天际,鬼哭狼嚎,浑不似人间之声。那是灵魂在地狱里挣扎的嘶鸣,充满了慑人心魄的杀气。直到如今,在三峡一带巴人后裔死后的灵堂上,当地人跳丧的时候还能听见这种声音,尽管少了些杀气,但依然有着很强的穿透力。我们无法理解,人们在窄小的灵堂中面对死者,怎么会叫出那样一种鬼魅般凄厉恐怖的声音。
朝歌城下的奴隶们不会想到,其实一马平川的牧野,还不足以体现叫啸的声威。假如换个环境,让这种歌声回到峰峦逼仄的巴山蜀水、在群山之间回荡,那种千军万马、地动山摇的气势会在顷刻之间撕裂敌人的神经……尽管如此,牧野上空响起的这种声音,还是让商王的残兵肝胆俱裂!
正当他们战战兢兢,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时,只听周武王旗下鼓声一变,歌声混合着阵阵呐喊,虎贲两人一组、交叉掩护,开始跳跃着活动筋骨——这种舞蹈,本是巴人慷慨赴死前举行生祭的传统仪式,久而久之,它演变成一种动感强烈的搏击操练,甚至是攻防兼备的破阵演习。一时间,只见声随人动,闪转腾挪,藤甲翻滚,剑气纵横,数千名肌肉虬结、动作粗野的虎士化作咆哮的狼群、盘旋的雄鹰,大地跟着颤动起来。
当商军射去的羽箭在藤甲上象雨水般纷纷抖落,朝歌的奴隶们被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着,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
“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前徒】〔殷人〕倒戈。……故世称之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也。”(《华阳国志&;#8226;巴志》)
就在这时,武王战车上旌旗一展,数百辆战车缓缓启动,三千虎贲宛如腾空的大浪,猛地向商军扑来。在两军交织的锋面上,虎贲以一当十,当者披靡,可怜的奴隶们徒劳地抵抗着。这些训练有素的虎士,往往只是一个照面就闪电般给你致命一击,在刀枪不入的藤盾和见血封喉的短剑面前,戈矛之类的长兵器竟然成了多余的摆设。
随着死亡的阴影迅速漫延,朝歌这一方尚未卷入战斗的奴隶们魂飞魄散、目瞪口呆,恐惧、惊慌彻底击垮了商王的队伍。几个机灵的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其他人竞相效仿,刹那间犹如长堤溃决、大厦倾覆,本来就毫无斗志的商军将士象潮水一样四散奔逃,纣王临时拼凑的十多万奴隶纷纷倒戈,转身向纣王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