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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旧事,你爸爸受了打击,现在在医院里不吃也不喝。
苏南呢?苏北问?
你哥哥在他家里,你嫂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苏北知道这次哥哥是认真的了,她安慰了母亲,答应马上回去,临走,她给工地的工头交代了一些事情,又给那明伦留了条子。
苏北开着130脉的车速飞驰在通往北京的高速路上。
父母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孩子。
父亲抗美援朝时就已经是个师长,曾经是彭德怀手下的一员猛将,荣立过集体二等功,个人一等功,他的腿就是在那次的占领汉城的战役中负伤落下残疾的。和他交手的是麦克阿瑟的王牌军和李承晚的精锐部队。父亲带领着衣衫褴褛的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共同作战硬是一举夺下了汉城,歼敌一万九千八百人。三次战役,让骄横一世的麦克阿瑟在他长达52年的戎马生涯留下了耻辱的一页,而在此之前老麦还许愿士兵回家过圣诞节,扬言要提前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没想到却为自己的军事生涯划上了句号。不久,狂妄自大的五星上将老麦就被总统杜鲁门撤了职,开了美国历史的先河。
小时候,苏北和哥哥就是在父亲枪林弹雨的故事中长大的。
母亲和父亲是在战场上认识的。
母亲当时是评剧团里的台柱子,市里组织文艺慰问团,年轻上进的母亲便报了名写了血书,终于被选中了。母亲来到朝鲜战场,随着慰问团追逐着部队,为那些战斗在炮火硝烟中的战士们慰问演出。
有一天,战斗的间隙,母亲他们来到了父亲所在的连队慰问演出。听完了那些即兴表演的歌舞、快板书、京东大鼓,父亲突然别出心裁地叫过警卫员,让他去问问慰问团里有没有会唱唐山落子的?
父亲是唐山人,落子是他的家乡戏,他从小就是听着戏班子那婉转优美的落子唱腔中长大的,他喜欢听那一口。
慰问团的团长头一次听见有首长点唐山落子,以为那是个家乡小调,赶紧询问谁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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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改唱京东大鼓的母亲在一旁听见了,拉了拉团长的衣角小声地说:团长,我会唱。
团长说你不是唱评剧的吗?
母亲说唐山落子就是评剧。
慰问团团长将信将疑地把母亲带到父亲身边,忐忑不安地说:首长,蔺云霞同志是唱评剧的,让她给您唱一段?
被称做蔺云霞的母亲被臃肿的军装包裹着,仍然不失自己的青春和美丽。父亲说那一刻他觉得站在他眼前的活脱一个七仙女,以至母亲连问他好几遍首长,您喜欢那个唱段时,那些儿时缭绕在他耳边的戏名他一个也想不起来了,倒显出他的尴尬和无知。
父亲说你随便唱一段吧,我爱听的是那口,至于哪出无关紧要。
母亲说好吧,然后走到台中央,唱起了她最拿手的《花为媒》选段。
母亲唱着,唱得父亲穿过战地的硝烟看见了家乡的青山白云,透过隆隆的炮声听见了家乡的绿水潺流,仿佛回到了唐山栾南,回到了那个农家小院,回到了儿时追逐戏班子看那些长袍水袖,柳眉凤眼的美女佳人如何兰花玉指,声情并茂。
一颗炸弹在不远处爆炸,敌人的空袭又开始了。
炸弹炸断了母亲婉转甜美的唱腔,父亲在那一刻本能地将他的七仙女压在了身下,而他的警卫员也在同时扑倒在他的身上。母亲没有被炸弹炸着,却被两个男人的身体压得险些晕过去,鼻子也被磕出了血。
父亲扶起母亲,疼爱地拂去母亲脸上的泥土和鼻子流着的鲜血,坚定地不容质疑地告诉她:记住,我叫苏铁铮,战争结束了我要天天听你唱!现在,赶快进掩体!
妈妈抹了下脸上的血,坚定地说:不!首长,炮弹盖不住我的歌声,我要给战士们鼓劲!你去指挥战斗吧,我的战场在这儿!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祖国卫和平,就是保家乡,中华好儿女
激昂的歌声从母亲纤弱的胸膛传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汇成所有慰问团歌手的合唱。
父亲在这激昂的战地歌声中,向母亲行了个庄严的军礼,转身带着他的兵投入了战斗。
高大威猛的父亲果敢坚毅的面容,在那一刻便深深地印在了母亲的脑海中,她不知道她的果敢和英勇也同时在父亲的脑海里生了根。
从那以后母亲和父亲在战场上再也没有相遇,但是从那一刻起他们的心中同时装下了一个人。
五六年的春天,早就结束了慰问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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