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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泽同学的爸爸好像要回美国,听说那边有专门的医生
,比较方便做检查或动手术……详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虾泽
同学好像也会一起去。”
“……是喔?”
她说“到了六月就要消失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也就是说,真冬不会再回来罗?所以她才要我们全都忘掉
啊……
所以——我已经没机会向她道歉,也没机会对她笑、对她
生气或拿僵尸图吓她,更没机会请她帮我调贝斯了。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她真的会消失——知道她说的话真的会
实现——那干脆忘了她就没事了。
根据千晶的情报,神乐阪学姊似乎也因为某些原因没来学
校。那个人难道也觉得自己对真冬的事有责任吗?不会吧!
“不知道她做完检查之后还会不会回来……”千晶喃喃自
语地说着。我开始觉得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就是搞砸
了,也完全误会了她的意思。我一直以为真冬会特别对我说些
什么,但实际上我和她之间存在着一座远比练习教室的门更厚
的墙,连声音都穿不过去。我不禁觉得音乐的力量真是伟大,
明明相隔如此遥远,只要照着乐谱演奏,就会给我一种真冬就
在身边的错觉。多么神奇的力量啊!快给我消失吧。
回到家后,我把贝斯直接拿去资源回收了。琴身撞到地上
时好像导致某个地方接触不良,发不出声音了。我将旋扭转到
底,又试着拔掉重装了一次,结果还是没办法。以我的技术或
许有办法修好,但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哲朗看到这个情形也没有多说什么,连“不愧是我儿,这
么快就放弃了”或是“你就一辈子当处男吧”这种玩笑都没开
,当天还帮我煮了一顿(无敌难吃的)晚餐。这种无关紧要的
感想总是能脱口而出,重要的心意却往往难以启齿。
晚餐后,我抱着膝坐在正在写稿的哲朗对面,侧耳倾听着
音响中流泻而出的小音量匈牙利舞曲集。
“……哲朗,你听说了吗?”
“嗯?啊,嗯。”
哲朗眼睛不离笔记型电脑地回道:
“昨天从自称音乐界包打听的狗仔那儿稍微听说了。你想
听吗?”
“关于……真冬的右手?”
“你也知道嘛!”
“……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啊!”
直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时我才终于明白。哲朗把笔记型电脑
推到一旁,盯着我的脸开口了:“大概是去年吧?听说她的右
手手指在英国公演即将展开时突然完全不能动了。音乐会被迫
取消,也跑了好几家医院,却始终无法找出原因。一开始也有
人说那可能是一种强迫症状。”
我想起真冬当时畏怯的眼神,忽然想到:该不会跟她父亲
有关吧?
“所以她才会回到日本,想说暂时不要弹钢琴,好好休养
复健就能康复。不过情况似乎没有那么乐观啊!听说她的症状
越来越严重,也不得不定期去医院看诊。”
我觉得胸口附近有种沉重的痛楚。原来真冬拚命隐瞒的就
是这件事。她赶走所有靠近她的同学,也不接近大家;就讨人
厌这点而言,她到是做得相当成功。何况最接近她的家伙只是
个蠢蛋,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她的右手手指不对劲。
这真的是无可奈何的事吗?
真希望有人能毫不迟疑地对我说:“都是你的错!”或“
其实不是你的错。”听到我这么说,哲朗却冷冷地回道:
“我哪知道啊?你自己想吧!”
我只能抱着靠垫垂头丧气。
“……哲朗,你听说这件事时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实在蠢到连我自己都受不了,所以话说出口之后
我根本不敢直视哲朗。
“没怎么想啊?只是觉得以后听不到她弹奏钢琴很可惜罢
了。真希望她至少先把《法兰西组曲》全部录起来啊!对我来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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