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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之上;倒是哭声不断。
沈沧得了消息;从衙门里匆匆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人死百了;即便对这姨母有再多埋怨;沈沧也不能见乔老太太的丧礼这般寒酸。
不等他去寻徐氏商议;那边沈家的二管家已经请了僧、道、尼过来;摆开了水陆道场。
徐氏与沈沧做了大半辈子夫妻;怎能知道丈夫所想;已经提前做了安排。
那些早先对乔家避之不及的亲戚人家;见沈沧夫妇亲自出面帮乔老太太料理后事;倒是一窝蜂地凑了上来。尚书沈家;算起来都是亲戚不是。
等到乔老太太出殡;已经入了冬。
乔家三老爷也带了家眷子侄;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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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恩甚怨生(四)
这一日;是十一月初一;沈瑞来府学听讲。
虽说与王鼎、周然等同年往来不密;可沈瑞入学这几个月也交了新朋友;叫秦耀。两人都是习《周易》;课程表能安排在一起;常常约好一起来府学上课。
秦耀十八岁;昌平县人氏;家中良田百顷;耕读传家;是今年的新附生;早先也是南城书院的学生。他与王鼎是同窗;不过却是视同陌路。
待相熟后;论起渊源;沈瑞才知晓两人还有亲。秦耀的母亲是三太太隔房堂姐;论起来与沈瑞也称得上表兄弟。
南城书院的山长是秦耀的堂舅;王鼎是他堂舅的弟子;两人又是同窗;这两人本当亲近才对;怎么视同陌路?
“我就是看不惯他;难道富者有罪?他要是真清高;就不要受大堂舅的资助。一边白吃白喝;一边还要做出‘盛情难却;的嘴脸;真是可憎”秦耀提及王鼎;就咬牙切齿地道。
沈瑞只从王鼎的穿着打扮看出他不富裕;没想到他还受着田家资助。
“如今有了功名;应该好些吧?”沈瑞问道。
秦耀讥笑道:“不过是附生;还没吃上皇粮如今倒是一门心思奔着廪生去”
沈瑞听了默默;对于寒门儒生来说;官廪生每月领的钱米;确实是一笔大收入。尤其是京府;天子脚下;重视教化;没有人敢从中侵占;都是每月实打实的待遇。
不过这廪生可不是那么好考的;即便是岁科考试第一;也要待廪生出缺才可以补。要是廪生不出缺;岁科考试考的再好也只能是增生。
幸好直隶乡试比南方诸省乡试解额高;顺天府的生员;又是每科院试时排名靠前;生源优质;每科乡试都有十几、二十来人中举;廪生空出来的周期短
“既是不投缘就敬而远之;何必每次提及都自己生一肚子闷气?”见秦耀怒气冲冲的模样;沈瑞劝道。
同顺天府府学其他低头苦读做学问的生员相比;秦耀则属于那种读书有天分的人;并不见他读书刻苦;却是每逢月考都能轻轻松松地考一等。
即便不是官宦子弟;可他家父祖都有功名在;太平士绅人家;使得秦文显养成肆意爽朗的气度。
只是这份肆意爽朗;每逢碰到王鼎时;就要破功;俨然已成心魔。
秦耀苦笑道:“我也不想生气;可委实克制不住。除了与恒云能抱怨几句;当着旁人的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否则就成了我嫉妒他。我嫉妒他什么呢?嫉妒他的比我穷么?我只是不忿;这父丧母亡、家无恒产成了体面;父母双全、家境殷实反而成了过错”
说话之间;他怅然若失;面露隐痛。
沈瑞见内有隐情;倒是不好追问了。
等到中午下课;两人从府学出来。
走到府学门口;沈瑞就听到有人高呼:“二哥”
沈瑞正与秦耀说着今日训丨导的课业;听到这声音只当是叫旁人;连头也没有抬。
还是书童墨书眼尖;看见前面来人;忙提醒沈瑞道:“二哥;是三哥”
沈瑞以为是沈全来了;心中正诧异他为何找到府学来;就见一个咧着嘴笑的素服少年大踏步走到自己跟前来。
沈瑞惊讶道:“珏哥”
一年的时间;对于十三、四岁的少年来说;变化委实巨大。
在沈瑞变音一年多后;沈珏也变声了;略带尖锐的公鸭嗓;沈瑞才没有听出是他来。
“哈哈;二哥我回来了换了儒服真是体面;不愧是我的哥哥”沈珏一把抱住沈瑞;带了几分兴奋说道。
府学门口;出入的都是生员;见这边热闹;不少人侧目。
“这位是?”秦文显带了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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