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页)
的奏疏一上,高仪就告病,请假在家休息。真病假病不知道,估计是连累带吓的,身体真的有了点儿问题。
张居正在天寿山考察皇陵用地中了暑,回来也歇下了,没来上班。
朝中是高拱与冯保在单挑。
那冯保早有思想准备。论权术他也是九段高手,收到奏疏后,偏就是不发给内阁,自己替小皇帝批了六个字:“知道了,遵祖制。”高老,你自己理解去吧。
这样一来,高拱的奏疏内容是什么,公众不知道。皇帝接不接受这些建议,没态度。
一比一平。
高拱打堂堂之阵打惯了,见了这招还真是一惊!随即,第二手跟上,又上了一奏,敦请把前一奏赶紧发下票拟,不能不明不白的。
新政刚刚开始,司礼监不能老扣三阁臣的奏疏。一次行,两次三次,闹到小皇帝那儿说理,冯保就会吃亏。小皇帝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要是问冯保一句:“谁让你这么干的?”那就吃不了得兜着走。
冯保被逼得没退路了,只好在六月十三,也就是4天后将“陈五事疏”发下。高拱大喜:阉人,你没办法了吧?立刻援笔拟了“俱依议行”,全都按你们说的办!
大局定矣!
高拱大袖一挥,言官立即出动造势。第一波,以工科给事中程文为首,上疏弹劾冯保“四逆六罪三大奸”,皆是滔天之罪。
比如,进**诲之器、邪燥之药以损圣体,害死了先帝;比如,矫诏爬上掌印太监位置,居心叵测;比如,将隆庆《遗诏》以邸报形式公布天下,伪造最高指示;比如,新皇帝登极,冯保立于皇帝身边,竟敢受文武百官朝拜,大逆不道;等等,哪一条都够凌迟的。
紧接着,吏科给事中雒遵、礼科给事中陆树德等先后跟进,一责冯保僭越受百官朝拜,二责冯保升官遗诏为何在先帝弥留之后传出?三责原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并未免职,为何就有冯保突然任职?组织任免令何在?他们坚决要求,将冯保交付法司究罪,以正刑典!
果是来势汹汹啊!
弹劾奏疏雪片般集中到通政司,再转到司礼监批红,冯保任是见过再大场面,也吓得腿软。如果全部压下,百官不忿要求面奏皇上,他一只好虎怎么能架得住一群狼啊!
冯保的额头开始冒汗了:玩大了,这回真的玩大了!
这高老头,毒,毒啊!他晕头晕脑,连忙叫来亲信徐爵:“快,快去问张相公。怎么办,怎么办哪!”
胜败荣辱,间不容发。政治就是一场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的赌博。
可以感受到泰山将倾,可以看得到风云变色。以权术起家的人,即使坐到了巨头的位置,在这轮盘将停时也不禁股粟!
薄暮时分徐爵匆匆来到了张府,汗流浃背,口不能言。冯公公还能不能有救?
张居正不慌,一如往常吩咐用好酒好菜招待。众言官的奏章,高拱为防止冯保留中不发,早叫人抄成揭帖遍发京城各衙门,舆论为止轰动。张居正业已详知。
家人掌了灯。烛光里的张居正很难看清是什么表情。他默思良久。
徐爵哪里还有心思大嚼,只巴巴地望着这位冷面相公。
白日里看揭帖时,给事中程文的奏疏上,有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张居正:“如有巧进邪说,曲为保救者,亦望圣明察之。”
这是在说谁?高阁老,可惜你一肚子的才智,都用到了这种地方!大明江山,流遍了郊原血,方才底定,何其不易!要保住这大厦不倾,难道就凭这鸡鸣狗盗、吠声吠影的伎俩么?
什么“巧进”?什么“邪说”?蓄势多时,一日俱发,这不是在朝堂上公然上演泼皮闹剧么?
突然,张居正凑进徐爵,拉住他衣袖:“回去,秉告冯公公,让他赶快去找中宫(后与妃)说清楚。”
徐爵不懂这样子如何就能救命,但他深信张相公力能回天,于是拜过,起身就走。
六月十四这天,黑云继续压城。冯保仍是吃不住劲,动用了特权,连夜开了紫禁城的东华门,让徐爵和张居正的亲信姚旷往返传话。
冯公公终于抓住了要领。六月十五日,紧急面奏小皇帝、贵妃和陈皇后,将高拱曾在内阁说过的一句话“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篡改为“十岁的孩子如何做天子”,恶告了一状。
李贵妃与陈皇后闻言愕然,险些惊倒。就是十岁的小皇帝,也当场失色!
冯保见有了效果,自会添油加醋。他又说,高拱欺负太子年幼,想迎立自己家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