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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谷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师君是狂者,狂者进取。什么狂者,他就是一个窝囊废,一个不敢在谬误面前说不的人,他能做什么?为国家做贡献,为自己争取权利、自由、女人?他什么都不能,我看错了他,第谷也是。他在傻笑。傻瓜。我不要和他交往。
大腿持续推动长板凳,拉长的噪音。脸色灰暗,拉长每一步的时间,凝固不下来的时间,讲台不远处,他停了二分之一秒,拿起仅够写完答案的一小截粉笔,而装满整段粉笔的纸盒就在讲桌上,他不情愿地转过脸来,审视了一会题目,用工整而生硬的英文字母缓慢地写下错误的答案。他又看了一遍答案,老师吩咐他站在讲台的一隅,冷冷的声音,冬天的飓风。他低下头来掩饰羞辱感,他的脖颈露出来,白色的,有点难看。直到铃声响起,他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嘻嘻哈哈,他仍然在掩饰自己的羞辱感。
从一开始,他慢腾腾地站起来的那一刹那起,他已经是一个要失败的了,他从站起来到下课的每一间断的时间都是在表演着失败的角色。时间往前推,他也做着失败的事,时间拉长,一直到中学时期,他的第一位英语教师,我见过的,他对他怎么样,那时候他的英语成绩好吗,他是怎么对待这个科目的。他,三十五岁的样子,紧闭的厚嘴唇,黑色的脸膛,蓝色的中山装,棉大氅,带耳棉帽,帽耳系在帽顶上,黑亮的绒毛,两手揣在袖筒里,短脖子,毛茸茸的衣领护住耳朵,漫步,小跑,常见的走形。一个比农民还农民的形象。河南腔说的很标准。干啥的、啥货是他的常用语。他对他做了什么?他爱他吗?
如果是我,我会面带微笑走到讲台上,拿出一整段粉笔来,不假思索地把错误的答案写下来。把粉笔撂在讲桌上,潇洒地走回到自己的桌位上。时间拉长,初一,她,一个利索的小媳妇,鸭蛋脸,香水味,洁白的牙齿,紧身的羽绒服,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声音甜美,从来没有批评过学生,但是所有的学生都很听话,课堂上没有人吵闹。我之所以在她的课上认真听讲,可能是因为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已经喜欢上她了。我喜欢她的干净美丽,还有就是她的声音的甜蜜,态度庄重。那时候我的成绩很好。前十名,听人说学生有一个十名现象,说学生中,对社会贡献最大的是十名左右的而不是前五名,这么说我以后还会有一定的作为了。谢谢这个理论。
我的英语还是下来了,现在很差,150分的卷子,考90分,刚及格。这应该有一个开始,可开始在哪里呢?我不知道,实在是找不到,但是家长知道,说我懈怠了,不想学了,心思多了。说的什么话,不就是说少女怀春吗?不好说出口,拐弯抹角的,一家人反而不比两家人,和不亲近的人可以说心理话,和家里人倒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有开端的,高一开始我的英语成绩就开始下降,且没有赶上去的希望。一直到现在。我觉得除了多学几个单词外,什么也没学到。只记得第一次英语考试失败给我留下了可怕的阴影。然而具体原因还是找不到。
你在想什么呢?第谷问。
我在想你想错了。
什么错了?
你对师君的看法错了。
你指哪一方面?
你说他是狂者,你看到了,他哪有狂者的风范。
要不,我把他约出来,咱们一起聊聊,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算了吧!像我追他,让人知道了,还不乱搅舌根。
不会吧,啥年代了,还老封建,嗨;你好像对师君有很深的成见;说话味道怪怪的;为了朋友的清白;一定要让你们见一见。
想不到你们这么铁;也好;豁出去了。
一言为定,明天早八点,学校大门口。
不见不散。
带有铁枪头的铁大门旁站满了人,旧书摊的老板又在和泼辣的老婆争吵,语言粗野不堪入耳,学校书店的老板笑呵呵地探出头来,幸灾乐祸地瞧着事态的发展,早餐店的老板还在忙着做油条,小笼包,招揽顾客。我提前十分钟来到这里。这是我的习惯。我讨厌等人,也不想让人等我。
师君很传统,他以为我是第谷的女朋友,开始的时候很拘束,不多说一句话,第谷提醒他说这次出来不是让他听我们两个说话,而是让他展示自己。他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还是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第谷知道我的爱好,爱吃零食,他买了一斤瓜子,两斤橘子,由师君拎着,我们出发了。
一路上,第谷说话治罪多,说他的朋友师君什么都好,只有一样不足,不和女人接近,女人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