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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以为伊玛木是在哈密。鄂对伯克甚至一直有个愿望,要亲自去一趟哈密,找到伊玛木,跟他说说家里的情况,告诉他老人们是如何一个一个在思念中离开人世,而他的妹妹热依姆又是如何在期待中当上了妈妈,琳莎姑娘如何在怨艾中和别人结了婚,他的小外甥如何在憧憬中一天天长大。
热依姆生产前后,很长时间都呆在娘家,她最知道哥哥伊玛木给家里人所带来的刻骨之痛。这种疼痛一度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悄悄降生,而有所缓解。她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那是热依姆可以奉献给父母的最好安慰。
鄂斯满的降生给这个家庭添了无限的喜气。维吾尔族一连串的庆祝仪式也让这个家庭没有成段的时间忧愁。因为伊玛木的关系,鄂斯满降生后所受到的接待尤其隆重。
在库车,孩子出生之后,家里就会把阿訇请到家里,替孩子祈求真主的保佑,并且特意讨来老人们穿过的旧衣服,为婴儿改做,祈求老人的长寿能够像衣服一样转到孩子的身上。
这些热依姆的母亲都做得功夫足足的。
她成天围在孩子的身边,孩子稍微有点惊吓或是磕碰一下,她都要轻轻抚摩孩子的脑袋,或者轻轻地揉一揉孩子的耳朵,嘴里不停地说着吉利话。可要是邻居有谁过来偶尔抚摩一下孩子的脑门,她会立刻拉下脸来冲着人家大声地责怪。
从这些仪式上,我们也可以感受到信仰对维族人的重要影响,它已深入到维族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变成他们思想的点点滴滴。
在鄂斯满出生后的一个礼拜里,热依姆的母亲就按照维吾尔族的习惯,专门把阿訇请了来,为孩子举行了命名仪式。
那天鄂对伯克穿了件色彩沉厚的袷袢,有点儿做了父亲后的庄重。热依姆则是一身艾德莱斯绸衣裙,衬托出几分成熟和大方,看上去依然楚楚动人。
阿訇按照惯例问孩子取名了没。
鄂对伯克和热依姆抢着点头,说是已经起了一个,叫“鄂斯满”。
阿訇高兴地称赞:“好名字!好名字!”于是他郑重地对着孩子的耳朵轻轻说:“恭喜你有了一个好名字,你的名字就叫鄂斯满!”
“鄂斯满”刚刚被全家人喊顺了口,睡摇床仪式又要举行了。
这仪式通常由一位邻居大婶主持。那天一大早,婴儿的母亲便会炸好油香、油果等许多好吃的东西,将左右邻居的孩子们全都招呼来,把好吃的东西分给大家,然后让他们坐到小宝宝面前。仪式开始了,主持的大婶把婴儿轻轻放到准备好的一盆温水里,给他洗澡。围在一起的每个孩子都要为小宝宝洗一下,直到小家伙“哇——”地一声哭起来才住手。把孩子擦干,用一块软布精心裹好,轻轻丢到用香料认真熏过的小摇床里,仪式就走到了尾声,这时,主持的大婶会大声感谢,感谢真主把哭声交给了孩子。
因为在维吾尔人看来,孩子的哭声代表着旺盛的生命力。
刚洗完澡的鄂斯满小身子红红的,让轻轻摇着摇床的热依姆哼唱的摇篮曲中溢满爱怜,和她美丽的容颜一样让人在温柔中沐浴到一种自信的光辉。这首歌现在已不乏人传唱。
宝贝儿,我亲爱的小宝贝儿,
。。
生养着一群巴郎子(3)
我的宝贝儿本是富家子儿,
牛羊满圈儿好一个家底儿,
伯克大大为你撑腰壮胆儿,
尊贵的娘儿照料你饮食周全儿
哎宝贝儿,哎我的小宝贝儿,
哎宝贝儿,月亮似的胖宝贝儿,
你就是天上那漂亮的月亮,
我的小巴郎子儿——哎宝贝儿,
你的眼睛就像马驹一样逗人儿,
我的小宝贝儿,可爱的宝贝儿,
你说话的小嘴儿
——就像招人爱的月亮啊,
我的小巴郎子儿——哎宝贝儿,
哎——哎,
我的小宝贝儿——哎
姆——宝贝儿,
姆——
准噶尔内部的争权夺利愈演愈烈,俄国人兴奋得成天在伊犁周围到处乱窜。准噶尔弥漫着一种可怕的气息,人人都把这地方比喻成地狱和牢房,逃离已成为一股不可阻挡的潮流。
为了等待热依姆产后的身体复原,达吾提的祖先鄂对伯克耐心熬到了来年春天。热依姆刚刚满月,他就雇了一辆马车和两匹好马,把热依姆和两家老人,一同送回到库车老家。这次历史性的迁徙让鄂对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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