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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政治学上的定义,权力是一种指使他人、调配资源按自己的愿望行动的能力。权力在人类社会几乎无处不在,最明显的是在正式组织内带有强制性的法理权力,权力所有者一般具有正式职位,享有决策权与对组织资源的调配权;其次是在各种非正式组织中的影响力,如意见领袖、专家、长老等,以其人格魅力、独特背景、知识技能影响追随者;还有一种是在临时性的人际关系中占有的地位优势,如主持人、质问者、指导者等,依靠拥有的暴力、信息、技巧与角色安排等操控、俯视他人。
不管其来源与表现方式如何,权力都是一个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对象。有权意味着有势,意味着可以控制局面,意味着主导地位和话语权。它是一个人身份地位的最直接证明。在任何社会,彰显权力都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甚至比炫耀财富的欲望更强烈。
如同炫耀财富有其实际功用一样,作为一种普遍的人类行为,显示权力也有其内在的实际功用:对外,可以引导其他人以相应方式给予对待,避免遭到怠慢、降格或产生不必要的实质冲突;对内,不断地提醒、敦促他人认同你的强势地位,达到让人信服、遵从、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作用。每逢一个地方局势紧张,美国就会派航空母舰到附近海域游弋,就是典型的显示权力(武力)的方式。
研究权力政治学的学者认为,权力长期不显示、不运用(运用权力也是显示权力),可能使他人遗忘权力的存在,或者怀疑掌权者行使权力的决心,导致权力效能的衰减甚至失效。古时官员出行时鸣锣开道,被认为是必行的官仪,否则被认为不成体统。郑板桥任知县时,夜间出巡悄无声息,也不用“回避”、“肃静”牌子,只让一小吏打着写有“板桥”二字的灯笼为前导。时人对此都看不惯,他的朋友郑方坤说他“于州县一席,实不相宜”。
权力在社会中的重要性越高,对权力的炫耀就越张扬。古代社会,官家无所顾忌地彰显自己的权力。即使牢狱的牢头,也要对新进犯人大打一通“杀威棒”以示权威。现代社会,在民主和多元力量的制约下,权力拥有者变得低调、平和得多,但“摆威风”的喜好并没有从此绝迹。外出时的前呼后拥、“拿腔拿调”、冗长的汇报与审批程序、新上任时的“大开杀戒”、特殊化的待遇等等,都是彰显权力的手段。
人脉
上世纪30年代,胡适在国内的声誉日隆,文化、教育界乃至政界,不少人以认识胡适为荣,“我的朋友胡适之”成了社会名流口头上的招牌话语,以至林语堂在文章中拿这开起玩笑。在今天的文艺圈,胡适的名字换成了王朔、张艺谋、艾未未、余华之类,前面照样以“我的朋友”开头;在企业界,“我的朋友柳传志”、“我的朋友王石”、“我的朋友张维迎”也是让人耳朵一震的说法。与什么样的人交朋友——要求再低一点,与什么样的人同桌吃饭——是自己所处的阶层和个人的“活动能量”的证明,当然也是显摆的对象。
人际关系有天然性的,如亲戚、同学、战友等,也有人为努力营建的,如各种业务伙伴、兴趣上的朋友。它们之所以成为一种值得显摆的资源,是因为它们的稀缺性和难以替代性:前一种需要天然性的客观条件,可遇而不可求;后一种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培养,建立起彼此的了解、信任与互利关系。
中国社会是典型的“人情社会”,民间有“人熟好办事”、“有钱比不过有人”之类的说法,对人际关系高度崇拜。企业招聘员工,社会关系广泛是公开的优先录用的条件;商学院招收EMBA,其天价学费的重要理由,就是高层次的同学关系。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EMBA招生广告,曾赫然标出一些国内企业界风云人物的名字。广告词极具诱惑力:“在这里,你可以跟李宁做同学,称张维迎为老师。”这种现象的背后,体现的是人们对减少交易风险、降低交易成本的利弊权衡。
好的人际关系具有“高(级别)、广(范围)、深(交情)”三个特点。精于世故的人士总是有意无意地散布各种传言,说自己“门路宽”、“层次高”、“关系铁”。这样做的好处在于,让别人相信你甚至依赖你,从而增加交往的机会,提高自己的身价。一般老百姓的婚丧嫁娶、单位的各种庆典仪式,也无不尽可能地邀请到与自己有关系的头面人物,内在动机之一就是公开展示自己的人脉。
与金钱、权力不同,人际交际在使用过程中有可能不仅不贬值,反而在交往互动过程中进一步深化(金钱用一点就少一点,权力的使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