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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钱不多,不过三两,若放在以前,还没翠螺一个月的月钱高,如今桂嬷嬷为了那区区三两银,便去和荣夫人提议,让翠螺嫁与那倒夜香的小厮。更令翠螺心寒的是,自己全心全意侍奉多年的荣夫人,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应下了,这让她怎么不恨。婚礼那日,府中昔日姐妹人人都来看她的笑话,唯独曾嘲笑过她的六安,给她送了些体已银子,往后的日子里,翠螺丈夫爱赌,堵输了便打,全靠着六安时不时偷偷塞给她的银子,才一次次苟延残喘。可越是这样,她便越恨,她恨不得啖荣夫人的肉,食荣夫人的骨,喝荣夫人的血,如今薛大小姐当家,凡知情上报者皆有赏,翠螺便知她的机会来了。薛婉凝吃了口茶,并未叫翠螺起身,“你知道些什么?”翠螺刚刚被屋中热气熏暖的身子,被这问话一惊,慢慢冷却下来,她要清醒,她知道这也许是扳倒荣夫人的唯一机会,也是她逃脱囚笼的唯一生机,“奴的丈夫是府上倒夜香的,但他嗜赌如命,常常耽误时候,所以一直都是奴代他倒的,那日奴身子不舒服,去的晚了些,倒完夜香回来,无意中听到桂嬷嬷在和刘车夫对话,说的话奴虽听不明白,可也心惊,几日睡不着觉,便是好不容易睡过去,也会被噩梦惊醒。如今府上由大小姐主持事务,万事公正,奴这才敢大着胆子来报,那日邓车夫说什么一切安排妥当,孩子也准备好了,只等二小姐大婚便可,那桂嬷嬷还说记得将那贱蹄子划花脸,再丢到乱坟岗去,若是女婴一并丢了。奴当时吓的不行,只听了这些便不敢再呆在那儿,于是便一直呆在府外等到天蒙蒙亮才回府,奴知道事关重大,这些话奴谁也没敢说。”这下薛婉凝明白了,难怪荣夫人将自己伪装成赎罪的模样前,要先将桂嬷嬷调至身边,有桂嬷嬷和刘车夫二人里应外合,等出了事,她便将追责统统推到他们二人身上,将自己摘个干净,薛婉凝看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翠螺,“青黛,拿银钱来。”翠螺赶紧磕头,“奴不要银钱,奴只求大小姐慈悲,准许奴离府。”薛婉凝一愣,要知翠螺可是嫁了人的,如今居然不求银钱,但求离府,这就蹊跷了,“那你丈夫呢?”薛婉凝记得刚刚翠螺可提了她有一丈夫,只是嗜赌如命。翠螺缓缓抬头,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她将她的衣袖轻轻挽起,底下晶莹如玉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数不清的青紫鞭痕,“这些都是他打的,”翠螺颤抖着唇,轻轻按压空落落的腹部,“原先这里还有一个孩子,才不足三个月大,如今也没了。”翠螺声音空灵,眼中是说不清的眷恋和绝望,“如今奴只想离开这里,去哪都行!”薛婉凝的视线顺着翠螺的脸缓缓移到了她的小腹,微微一顿,轻轻撇过脸,睫毛微垂,似在沉思,“青黛,你去给翠螺拿一袋银钱,”翠螺闻言,眼中希望尽碎,瘫软在地,若不能摆脱她的丈夫,就是再多的钱也无济于事,“将钱给翠螺的丈夫,记住了让他先写下休书,才能给他钱,至于翠螺,你的卖身契也容易,只是离了这薛府你又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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