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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苏恒便眯了眼睛,攥了我的手,笑而不语。 这一席同座的人,彼此间关系都很微妙。我多说多错,与周赐相见过,便只将神思放在酒席和苏恒身上。 复道对面已有乐师调筝,片刻后,便有白裙的宫娥舒展广袖,翩然起舞。 那曲调先是舒缓悠扬的,舞女们踏乐而动,脚下悠然回旋,身上白纱便如层层白昙绽放,恍若月光洒落,皎洁幽静。忽听一声铙钹般的琵琶铮鸣,霎时间雪花四散,蓬草纷飞。舞女白净的双脚在锦绣地衣上交错点动,白纱层云般翻飞。琵琶一声紧似一声,舞女的飞旋也一匝快似一匝,千回百转,满目素白如飞絮蓬草,迷乱了眼睛。 我一时移不开双目,直到苏恒在我耳边笑道:“看得可尽兴?”才回过神来。 答道:“确实好看,舞女身形也曼妙,单是立在那里,已经是一段舞了。” 苏恒笑道:“不过如此。” 我想到了刘碧君,便只笑着点点头。心中有情,在他眼里,自然谁都比不过刘碧君。不过要我来说,刘碧君固然纤柔曼妙,却未免小巧了些,少了份亭亭玉立的姿容。 不过苏恒特意将我宣来,周赐又说“新不如故”,我便只当苏恒指的是我。于是笑着垂了头,专心为苏恒布菜。 胡姬仍在飞旋,不去看时,那调子分明是跳脱欢快的。 苏恒又道:“这舞是专为你宣的。” 我心中疑惑便抬头望他,他眉目含笑回望我,道:“朕第一次见人跳,便觉得你会喜欢。一直想让人跳给你看,却次次请你不来。” 我便将酒盏凑到他的唇边,笑道:“我知错了。” 他十指擦过我的手背,接过了酒盏,若无其事饮下去。 席间四人只做没看到,专注的望着舞姬的长袖。 我便岔开话题,道:“这舞看着像是胡舞。” 周赐随口接道:“也不拘,如今长安酒肆里,舞姬们都会跳这么一段,比胡姬又多一份婉约。” 苏恒无奈道:“你倒是熟的很。” 周赐便笑道:“我不过一个酒客,垆主面前,哪里敢自夸熟悉?” 苏恒便有些好奇,楚平笑道:“垆主说的当是沈大人。长安的酒肆,倒有大半都挂在大司农名下。” 哥哥略愣了片刻,道:“大农司与大司农,楚相还是该分得清的。限酒令未解,长安酒肆确实官营居多。铁盐酒之事虽是臣在主管,然而小到一个酒肆,臣却力不能及。” 楚平只不甚在意的笑道:“只是听到垆主二字,便想到风流才俊、红颜佳话,又想到沈大人也是一样的人物,一时错了嘴,沈大人不要见怪。” 哥哥也客气的笑答道:“臣只懂得理财、锱铢必较。舌灿莲花,锦绣文笔一类,全非所长。楚相谬赞了。” 楚平便笑着举杯:“各有所长,沈大人无需自谦。楚某自罚一杯赔罪。” 哥哥也举杯笑道:“不敢擅专,臣陪一杯。” 哥哥与楚平不睦早不是什么秘密。然而这种孩童似的,全不顾及身份和场合的互掐,还是令人瞠目结舌。我记得这两人至少还是能维持面上的和睦,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实在不明白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大约楚平与哥哥的话里各有什么前言我不曾听到,苏恒、周赐、刘君宇三人显然明白了他们话中意味,各个面色了然。 周赐饮酒,刘君宇看舞,苏恒若有所思。 片刻后,苏恒拾起酒杯来,有意无意道:“今日酒肴略素淡了些,不能尽兴。”忽然听见外间鸿雁低鸣,便笑道,“谁去射一只大雁来佐酒?” 我便也有些明了了。 已临近傍晚时分,外间密云成霞,湛湛烧红了大半天空。暮霭沉沉,楚天高阔。雁字成行,翅翼湮没在霞光中,比往常看着小了一半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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