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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墙,环满目绿荫,朴素里倒透出些雅致。最西头的那间屋子房门开着,单下了层帘栊,只听里头“咣啷”一声,不知砸了什么东西。
——'待续'——
38
“太苦了,我不要喝!”屋里传出一个女声,语带娇嗔,纪凌认得,这是小汐的声音,他到宕拓岭算算也有一个多月了,始终没见着这个丫头,原来她住在这里。
屋子里静下来,忽地小汐惊呼:“哥!你干嘛?”
纪凌听了,心悸莫名,几步冲到门前,那帘子是篾竹编的,透过竹条间的细缝,屋中的情形能看个大概。只见碧纱窗下,摆了个贵妃榻,小汐躺在上头,榻前的地上淋漓着一滩褐色的汁液,白色的碎瓷散布其间,谢清漩正俯身收拾残迹,碎片利如刀口,他又看不见,许是割了手,把个小汐心疼得什么似的,攥住他的手,声音里带了哭腔:“留着让童子打扫就好…你看,都流血了。”睫毛一扇,泪珠子“啪嗒、吧嗒”地掉在谢清漩手上。
谢清漩笑笑,摸索捧住她的小脸,帮她拭泪:“哭什么,不过是小伤…倒是你,硬要坐在风口里,还不肯吃药,晚上又要发烧了。”
小汐把他那只手按在自己脸上:“如果不是这样,你能整日整夜照看我吗?哥,我觉得你变了,你回来以后,就不一样了,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说话也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呢?”
谢清漩矢口否认:“你多心了。”
小汐点住他的唇:“你瞒得过天下人,瞒不过我,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这里…”,她的指头沿着他的鼻梁往上滑,落在眉心:“会皱起来…哥,你最不会撒谎了。”
谢清漩轻轻叹了口气,把她的小手纳入双掌之中:“小汐,我很累,可我更担心你。你伤了心脉,若不爱惜自己,落了病根,再有灵丹妙药,也是枉然。”
“哥,你不会抛下我吧?”
“傻话。”
“这就好,”小汐说着放软了身子,依进谢清漩的怀里:“…哥,你答应过的,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吧?”
谢清漩“嗯”了一声。
纪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啪”地一摔门帘,径直走了进去。小汐抬起脸来,见是纪凌,蹙起眉尖,漆黑的眸子满含敌意。
谢清漩问了句:“是谁?”却没等到回答,小汐一味攥紧了他的胳膊,也不说话,谢清漩心里便有些明白,叹息一声:“是纪凌吗?”
“是啊,不是王爷又是哪个。”小汐粉面一扬,冲着纪凌就发话了:“不过,这可不是您家王府,进屋前记得敲个门!”
纪凌一口气从昨夜憋到今早,再得了她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正要发作,谢清漩转过脸来:“你等一下,我们到外面说话。”说着摸过条薄薄的锦被给小汐盖好,说了句:“我去去就来。”小汐抓着他不放,他淡淡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小汐这才一点一点松了手。
那谢清漩到底是个盲人,周遭再是熟悉,行止之间也比常人了慢许多,纪凌等得不耐烦,好容易等他磨到了跟前,一拧身,挑了帘子往外就跨,那竹帘没长眼,又有些分量,不偏不倚刚好摔在谢清漩脸上,谢清漩按住鼻梁不作声,纪凌觉得不对,回头一看急了,托住他下颚,连声问:“怎么了?”
谢清漩拂开他的手,只说:“还好。”
纪凌搀着谢清漩过了门槛,外头一轮白日高悬半空,纪凌细细打量谢清漩,只见他鼻梁上赫然现出一道红痕,隐隐泛着紫色,他肤色如玉,衬得那伤痕格外刺眼,纪凌有些过意不去,讪讪地说:“我没留意。”
谢清漩也不答话,轻轻自他手里挣出了胳膊,沿着池边的碎石路朝前走去,眼看离厢房越来越远,再隔着几丛烟柳,几乎瞧不见了,谢清漩还一味往前蹭,纪凌心火又上来了,一把拉住他:“这么怕她看见!你可真是个好哥哥!”
谢清漩一双空蒙蒙的眸子落在他脸上,声音淡漠:“这两日小汐病得厉害,我得照顾她。”
“她病了?什么病?只怕是相思病吧!”纪凌恨得牙痒,将谢清漩狠狠按在一棵柳树上,指了他的脸喝道:“哪有你们这样的兄妹,你还顾不顾人伦?”
纪凌这一腔怒意泼过来,谢清漩反笑了:“人伦?你仗势欺人,连男人都不放过,现在倒说起人伦来了。”
纪凌一拳挥出,却生生砸在树干上,许是擦破了皮,指节生疼,但那细细的疼痛盖不过心中的惊惶,他对他,竟是下不了手,纵然他说了这样的话,他还是下不了手。二十年来,纪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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