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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等在门口,直到莫拉格走出来,轻轻关上房门,他才满腹心事地飞起来,在莫拉格眼前晃了晃:“我有事要告诉你,你千万别跟安朵斯说是我说的。”
“什么事?”
“关于死灵的,还有……贝利亚尔的。”
卡洛跟着莫拉格走下楼,接过对方亲自调配的香草茶,抱在怀里暖了暖,才继续道:“安朵斯不处决那个死灵,是因为他跟死灵做了交易,那个名叫约克或哈尔帕斯的死灵!安朵斯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我又不是傻子,他想跟亚尔一起下地狱,亚尔是罪人,但他不是,他这么做不值得……”
莫拉格端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猛然联系起安朵斯异常冰冷的身体和在地狱伸展的翅膀,只要和死灵挂钩,这一切就有了解释,契约期限到来之前,肉体一点点消失,体温降低,丧失感官,无限趋近于死灵,也只有死灵能在地狱里伸展翅膀。
莫拉格放下酒杯,杯底与玻璃桌相碰,发出寒冷的脆响。
“说详细一点。”他望向卡洛,眸光如同冰冻的湖面,“还有关于贝利亚尔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天色微亮。
安朵斯睁开眼,身边是陌生的味道。
昨晚没吃什么东西,光记着喝酒了,现在口干舌燥,肚子咕咕直叫,加上噩梦里那一双双血淋淋的手掌,堆满白骨的坟墓,尖叫哭喊的亡灵,吓得他力气全无,背上的汗水像瀑布一样直往下淌。
他记得自己喝醉了,想等亚尔回来,没想到来的是莫拉格。
他甚至记得昨晚刚躺上床的舒适感,还有莫拉格贴在自己额上的唇,像亲吻孩子一般温柔。
安朵斯揉了揉太阳穴,打算对那个吻装糊涂,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时,一件深蓝色的监察官制服从被子底下滑出来,其褶皱程度相当于用洗衣机甩干后又闷了一个星期才被人发现。
“……”
安朵斯敲了敲脑袋,抓起制服走下床。
清晨。
莫拉格端着早餐走进客房,见床铺平整干净,自己的制服被熨得笔挺,和一件白色衬衫一同挂在窗边,不禁微笑起来,心中洋溢出些许温暖。听见浴室有流水声,他将餐盘放在桌上,敲了敲浴室的门,“安朵斯,我拿早餐来了。”
“好……”里面的人顿了顿,“帮我把衬衣拿来,谢了。”
莫拉格取下窗边的衬衣,从浴室的门缝里递进去,听见里面的人擦头发,穿衣服,细碎的声音落进耳朵里,让他无比愉悦。
如果知道安朵斯醒得这么早,莫拉格一定会邀请他去餐厅吃饭,那样看起来就像一家人,而莫拉格喜欢那种感觉,安朵斯在他心中的位置是无可比拟的,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即便是那只死灵。
他等了一百年,绝不会让安朵斯为了亚尔葬送自己。
今天的阳光没有以往明媚,一层暗色调的云彩平铺在空中,随着太阳轨迹的上升,云彩逐渐变厚,大部分日光被云层隔离,大片阴影落在地面上,仿佛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暴雨是严冬到来的征兆。
魔界只有两种季节——酷暑和严冬。
当寒冰女神将三叉戟投向冥河阿格隆,整条河流将被冰雪覆盖,变成冰霜巨人的产卵地,为此,地狱之门会进入绝对封闭状态,烈火成霜,强大的防御气场将寒风吹来魔界,东大陆率先冻结,再由莫塔亚山脉阻挡部分寒流,西大陆在首次降雨后进入严冬。
严冬,对安朵斯而言,意味着审判季的到来。
肃杀的冬天是斩魔的最佳时机,那些藏匿于酷暑之下的堕落恶魔将在严冬伸出爪牙,就像沉睡了大半年的饥饿野熊,他们觅食的地方总伴随腐烂的恶臭,而白雪碰到这样的气体会快速黑化,将他们的行踪暴露。
安朵斯抵达司法厅后,从休息室的储物柜中取出冬季制服,黑色的呢绒大衣柔软却不失挺括感,袖口以及前襟的菱形金属钮扣由冰岩炼成,与安朵斯的剑一样,对冷空气吹来的腐臭气味十分敏感。
现在穿大衣并不过早,常年居住在西大陆的魔族都知道,阴天是加衣服的最佳时机,一旦暴雨降下,气温下降的速度和光速相差无几,雨水来自阿撒兹勒瀑布和莫塔亚山脉的清泉,冰点是零下三十度,不能拿它当判断降温的标准,只有在降雨前加衣服才是最正确的。
安朵斯去了一趟比列的办公室,将昨天筛选的两份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