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页)
有感触地说,“有个娃娃没来报名。我一打问,说是爹妈说了,地都成了自家的,学不学文化没关系,能受苦就行,女娃娃更是面临这个难关,再开会,你这个村长得讲一讲! ”
刘改兴点头,他把几个鸡蛋吃完了,又喝了一通水。
“愚昧比贫穷更可怕,改兴哥,你要想叫芨芨滩现代化,先得叫人现代化。”
“这话可说到骨头里去了。”改兴感慨不已。
他们又说了一阵话,刘改兴就回去了。
水成波的心踏实了许多,他又为刘改兴把指标主动让出来深受感动。这样的村长,众人还能不拥戴?
“从从,你又把一个人给耽误了呀! ”水成波替月果不平。
他正想回家,引弟气急败坏地跑来,向他报告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变故。
他赶紧往回跑。
2
水成波的那间衰老不堪的房子周围挤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看见引弟从这儿跑出去啦,跟上鬼了。”
“白茨大仙又显灵了。”
“李虎仁叫引弟乱跑,不是想作害全村人吗! ”
水成波知道,这会儿引弟早回到家里了,不然这群人里的一部分,是放不过她的。他也明白,李引弟是怀有一种负罪感,替她父亲赎罪,到他家尽责任的,其中,也包含着一个学生对教师的关心。
水成波从人堆中推开一条路,大家看见他,议论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他的脸上。
不论人们对女人和引弟有什么看法,对他水成波还是相当尊敬的,谁家没有娃娃在他门下求过学呀! 成波的人品也赢得了这种不用语言表达的敬重。
成波到了屋里,刘改芸和大青妈在女人的身旁站着,一副束手无策的神情。
“成波! ”改芸凄楚地说不下去。
“这个女人呀……”大青妈撩起衣襟抹泪。
成波面对一副可怖的景象:女人的上半身从炕上垂落地下,双手托地,仿佛在生命的最后_ 刻,想从这间她生活了,不如说囚禁了多年的屋里爬出去似的。
枯黄的头发披下去,像一堆干草。
两条干瘦的腿,还盖在被子里面。
她的手跟前,倒着一个贴有“乐果”商标的棕色玻璃瓶。
屋里还残留着浓烈的农药气味。
水成波把女人抱起来,她完全彻底地死了,双目微闭,青白的双唇还半开着,她像有话对他说。
女人脸很平静,像平时睡着了一样。
成波把她放在炕上,让她枕在平时睡觉的枕头上,把被子蒙上。
“你真傻呀! ”水成波双手抱头,蹲在地下。他心里清楚,茹苦含辛了十几年的女人,正当她看到地平线上曙光微现时,正当她和他度过严冬,迎来风和日丽的阳春时,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那只乐果瓶子,是他给西瓜打药时,还剩下一点点,原先放在木箱的下面,从从收拾家时,把它随手立在炕下的墙角里,女人的手刚好可以探到它。
这时,二青、丕丕、宝弟、海海、刘改兴、田耿、苏凤河一大群人都来了。
刘改兴刚到老苏家,和他商量趁天气暖先把新小学房舍的基础打好,明年一开春就盖校舍,事情刚说到一半,村子里的人就哄嚷开了。
他们在路上碰到了田耿。
刘改兴来到炕上,拉开被子,看了看女人,又把被子盖上。
苏凤河把水成波拉起来,在他嘴里擂了一根烟。
田耿叹息不止:“唉,才活出头了,咋又走上绝路? ”
刘改兴心里明白了一多半,他不便挑明,就和田耿几个人商量后事。
“成波,你的意见呢? ”他抽口烟,用手挠着脸上的一个被蚊子咬的疙瘩。
水成波忧伤地说:“咱们的辛苦都付之东流了。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咋不咋! ”
这句话的含义,也只有他和刘改兴心照不宣。
刘改兴对苏凤河说:“老苏,你找上两个人,先去割一副棺材吧! ”
苏凤河点下头,安排人去了。
刘改兴又走到外面,对众人说:“大家都回去哇! 成波女人病了多少年,村里人没少照顾她,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忘不了咱们芨芨滩人对她的好处! ”
这几句话,首先使一些心软的女人们一掬同情之泪,其次,一些满腹狐疑的人也表现出通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