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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必欲人财两得;在我来说,必欲那贾宝玉被释且安全无恙。你不见我亲手开箱、取出成瓷等珍奇古物,如何肯放人 ?'炫书…'我不见你真的放人,又如何肯真的开箱取宝?若不能真保证那贾宝玉的安全,我又岂甘白璧就污?”
王爷问道:“你我皆不愿受骗上当,这交易如何进行方妥?”
妙玉问:“你在这瓜州渡,还可滞留几日?”
王爷道:“在此依旨尚有附带公务,须再停留三四天,然后渡到镇江,再依旨执行公务两天,九天后抵杭州,验收海塘。”
妙玉道:“好。不必到杭州去了结了。我带来的五箱珍宝,已被你毁掉一箱,尚余四箱;你下文书释放贾宝王后,我为你打开一箱;那贾宝玉释放后,你不许派人跟踪,要让他走远;以后他路上海行一日,我给你解一把九连环锁,到第四日方打开那最后一箱——自然是登峰造极的一箱,里面每一样文玩,皆价值连墟自不消说,只怕那奇光异彩、迷离闪烁,将你三魂六魄,尽悉摄去,也难抵挡。”
王爷眯着眼、咂着舌,狞笑着道:“每日开一箱,倒也是渐人佳境的法子,亏你设想得出。只是那最摄我三魂六魄的是什么?何时方与我共人红罗帐?如无此乐,那贾宝玉我到头来是不能放掉他的!”
妙玉咬牙道:“你须知道:佛能舍身饲虎!”
忠顺王爷命师爷写下释放贾宝玉的文书,亲自画押。妙玉验过文书,果然打开了一只箱子,里面是整套的官窑脱胎填白餐具,光润莹洁、璀璨夺目,王爷见了喜之不尽。那妙玉解那九连环锁时,兰花指如玉蝶翻飞,令旁观者跟花缭乱,实在是无法偷拄。王爷颇后悔乱开了一箱,损失约有万金之数,不过即使是那些碎片,托程日兴等卖去,恐也还值白银干两,忙命依然收好。妙玉就让王爷唤来贾宝玉,宝玉被引到忠顺王爷的大舡上,那船舱颇为宽敞,隔为里外三大间,外间布置成官衙景象,一进去,军牢快手两边肃立,劈头望见那王爷坐在案后,神气活现、志满意得,喝问他道:“贾宝玉,你那《芙蓉诔》满篇反词,本该报与圣上,将你正法,念你撰文时尚未足十六岁,杀你无趣,现特提你警告,若再撰此等文字,定惩不贷!现将你释放,你知感恩戴德么?”宝玉并不回答,心中只是反复揣测,王爷究竟玩的什么花样?自己生死早置之度外,倒是仍须格外小心,不要因为自己再牵累到别人。那王爷鼻子里哼哼几声,以壮威严,接着说:“我公务在身,日理万机,那有许多工夫跟你罗嗦!现在只跟你撂明一句话:好自为之,往南滚得越远越好,休再让我觉得碍眼!如若不然,小心你的性命!”说完挥手令两厢人等退到舱外,又道:“你滚以前,让你见一个人。这是是我和他的交易,他既该交货时交货,我又何必藏掖拖延?”扭头朝里间唤道:“妙玉!你要的货到了,自己出来验明正身!”
宝玉正大疑惑间,妙玉忽从里间闪出,宝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那果真是多时不见的妙玉!妙玉上下打量了宝玉一番,问:“还记得那年在拢翠庵,我用无锡二泉水,烹茶请你们品的事么?”
宝玉纳罕至极,不由得说:“那回你分明是用苏州玄墓蟠香寺梅花上收的雪,烹给我们吃的呀!”
妙玉点头道:“怕他们拿甄家的那个宝玉诓我。你如此说,我放心了!”
宝玉问:“你怎的在这里?”
妙玉只道:“我为先天神数锁定于此。”又指着一旁王爷道:“我不得不屈从这架枯骨。我的功德,只能如此去圆满。他放走你,必得玷污我。我若不依,你我皆难逃脱。所以今天我现真面目于你,可知我面上虽冷,心却无法去其热。我恨不能日日在九重天上,到头来却不得不堕地狱。然而我无怨无悔。从今后,你且把我忘却到九霄云外,将原来所有印象,揩抹到星渣皆无,才是正道!”遂将王爷画押的文书递给他。
宝玉悟到是妙玉牺牲了自己,以换取自己自由,不禁垂泪道:“何必救我?莫若一起死去!”
妙玉道:“你忘了?你曾疾呼过‘世法平等’,难道你能挺身而出,救那甄宝玉,我就不能救你么?人是苦器,俗世煎熬,于己而言,原无所谓,不过若是他人因己蒙冤受难,那时无动于衷,置若罔闻,则一定万劫不复了!”
王爷望着二人狞笑道:“行了行了!宝玉快走!那得许多的酸话,说个没完?”更对宝玉说:“妙玉他原执意要见了你,方让我近身,我那里上那个当?他不答应,我便要让你受刑,他知我说到便能作到,不得不违心俯就,哈哈,才刚将他把玩,果然如花似玉、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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