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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胖麻醉师罗齐守着麻醉机,也被蒸得一把一把抹脸,骂后勤中心的人是吃白饭不干活。
这样一台手术下来,体力的消耗顶平时两三台的量。刚开始我还有精神和罗齐开玩笑说院里心疼我们没福利给我们蒸免费的桑拿,等关完产妇的子宫,我已经心慌气短有了中暑的苗头。我很不地道的把关腹缝皮的差事留给年轻的一助,自己赶紧下台子扯了口罩去找水喝。
休息间放了台推车,上边躺着个人,挂着吊针边上居然没一个护士。我心想这帮手术室的越来越二了怎么敢把病人就放在这里还没人看着,然后就凑了上去。
躺在推车上的是脸色廖白的沈万安!
我早该想到,没有哪个病人会被放在这,只有医生才会被扔在这没人管!一时间心疼愤怒一起冲上顶门,我轻轻捧起沈万安正在输液的手,眼前一片模糊。
沈万安睁开眼睛发现是我,虚弱的笑笑说:“真丢人,长这么大还是头回晕台呢。”
眼泪差一点就要当着他夺眶而出,我赶紧扭头去给他倒水。扶起他一气喝干一整杯水,就听见他幽幽的说:“恐怕我这身体是回不到从前了。”
我赶紧安慰他:“你这才恢复了几天就说这个话。瞎感慨什么?回去禁欲一个月,看我天天给你填人参鹿茸。”
他嘿嘿笑,不言语,肯定是想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第二次共度春宵的时候,沈万安造了反,抢班夺权翻身做主人,从此食髓知味。
他说第一次是给我的福利,往后哪能回回都由了我。
头一回能容得我放肆,只不过因为他不知道俩大男人之间具体该怎么操作,拿自己当了回试验田,让我给他做个示范。
他对床笫间的事情很有天赋,在琴弦上灵巧翻飞的手指用在饥渴难耐的人身上,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的加强版,而他乐于此道,每每看我讨饶求欢他就很满足。他比我更有精神也更有耐力,有时候我几乎吃不消他高昂的兴致。
但是遇上那么一次灾劫,再好的身体也要打个折扣。像今天这样大的体力消耗,他就扛不住了。
后边还有两台手术等着沈万安,看这情形,只能找人替他了。
我给妇科护士站打了电话过去,让找住院总去请示主任看协调谁来替沈万安干剩下的活儿,结果大主任发了话说让我替,也不计较我个产科的人给妇科打工吃过界合适不合适。于是安顿好了沈万安,我狠灌饱凉水又连着上了两台妇科手术,等下台子来的时候,累得走路都打晃。拖着棉花样的两条腿找护士要了瓶五糖喝下去,太阳穴总算不像刚才那么跳着疼了,我软趴趴的坐在休息室里捯着气想,这工作真tm是拿人当牲口使。
沈万安趁我上手术的时候缓过精神来,回家掂了个保温饭桶又出现在休息间。我正想说我什么也吃不下,他变魔术一样从桶里掏出来根雪糕,居然还是我最喜欢吃的种类。
看我咧开嘴傻笑,他把桶塞我怀里说:“这一桶都是你的。”
雪糕已经化得不成样子了,可吃起来依然凉爽可口沁人心脾,简直是这桑拿房里的玉液琼浆。骨科一个师弟刚下了手术走进休息间,也是一副水里捞出来的模样,看见我有小灶吃,嫉妒得脸都绿了。我分给了人家一个,沈万安还老大不乐意。
这家伙心眼小得就跟针鼻似的!回到家,他立刻精神百倍的掀翻我兴师问罪。我都觉得他晕台是装给别人看的。
“说!你和骨科那人有没有奸情?!”沈万安压制着我的反抗。
“照你这么说,他好像确实可以纳入备选范围。”我故意逗他。
沈万安舔舔嘴唇,吭哧一口咬上来,我疼得哎呀一声,连忙求饶。
“不许拿这个事情开玩笑,听见啦?”他松了嘴,轻轻亲了亲他咬出来的牙印子,郑重告诫我。
他又在计较我以前的事了。每提到这些事情,不是我理亏都变成了我理亏。
我抚着他的脸,看他红润的脸色。
今天在手术楼里,看清推车上躺着他的那一瞬间,我有了重回抢救室的错觉。当时只觉得腿是软的,手也是软的,脑后像披了一层仙人掌,刺疼刺疼。见他闭着眼睛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和一具尸体只差呼吸与否,这对我的神经是又一次莫大考验。
这些年在手术台上看过了无数的生生死死,以为自己可以客观丈量一切病症,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人之大限,殊不知那份专业的冷静只是因为事不关己。
“别再像今天这样了。我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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