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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岚笑道:「你到海关这一阵,倒学了不少。」
宣怀风说:「我还学诗了,刘豁公写了一首《上海竹枝词》,里面就讲,最毒无如海洛因,吗啡虽烈逊三分。高居鸦片红丸上,北地人多白面称。人家一个文人尚且如此,我们拿政府的薪金,更应该办点实在事。」
白雪岚说:「知道了,你就一爱国热血书生加唠叨老夫子。」
看看天色,也该吃晚饭的时候了,问宣怀风,「饿了没有?」
宣怀风摸摸肚子,说:「有点。」
白雪岚瞪他一眼,「中午只吃那么一点,不饿才怪。要是饿伤了胃,以后做到一半和我喊胃疼,我绝不停的。」
宣怀风脸红过耳,窘迫地说:「好好的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白雪岚又勾着唇,邪魅地打量他,微微一笑,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两人收拾了床上的文件,一起下床。
白雪岚拉了铃,叫听差送晚饭过来。
不一会,厨房就做好送来了。
反正没有外人,两人都很轻松,穿着同一个样式的睡衣睡裤,在小圆桌对坐,香香地吃了一顿,筷来勺往间,还谈了一番撰写条例要注意的地方。
讨论得有了兴致,饭量也好,碟子里的菜吃了八九分,一大锅白米饭几乎见底。
白雪岚笑着说:「早知道这样,每顿饭我都和你谈公事,好让你多吃点。」
宣怀风说:「你总想着让我多吃,这是怎么回事?」
白雪岚说:「你吃太少。」
宣怀风说:「怎么不说是你饭量大?我知道山东人是很能吃的,力气也大。」
白雪岚忽地神色暧昧,低笑道:「我力气确实够大吧?嗯?」
宣怀风知道他想到下流的地方去了,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张口结舌了半日,咳了一声,说:「饭吃好,该做事了。我先去拟个条陈,对了,应该让孙副官也看看,听听他的看法。」
站起来往门外走。
白雪岚知道他赧羞,心里甜如吃蜜,笑眯眯地转头朝他后背说:「你穿着睡衣去见他吗?」
宣怀风听到他笑,回头警告地瞪他一眼,去屏风后面换了一件家常衣裳,逃似的去了书房。
他把想好的几条一一总结出来,用钢笔写在一张纸上,拿了去孙副官房里。
孙副官身上还是整齐的副官军服,开门见是宣怀风,笑道:「真巧,我正打算去你们那头呢,只是怕打扰总长休息。」
他这一句说得很客气。
宣怀风却知道「怕打扰总长休息」,这话底下藏着什么意思。
脸不禁一红。
孙副官问:「怎么劳你亲自过来了?是总长叫我吗?」
宣怀风说:「哦,总长刚才和我提起定条例的事,我们讨论了几条,想拿来给你看看。你不是正要过去吗?我们一道吧。」
两人往白雪岚房间那头走。
宣怀风把刚刚写好的东西递了给孙副官看。
孙副官一边走,一边拿在手里看,不知瞧到了什么,神色有些不同。
宣怀风问:「怎么?是哪里写得不对吗?」
孙副官说:「不,正是写得太对了。宣副官很心细,提到应该把吗啡管制起来,这很好。吗啡有它药用的效果,但初期运到中国时,有不少外国洋行公然把它们当戒烟药出售,一些抽大烟的,以为这真能戒了烟瘾,买它来代替鸦片,不料不想抽鸦片了,却上了更烈的吗啡瘾,越陷越深。此物害人不浅。」
宣怀风说:「听孙副官这么说,似乎对吗啡上瘾很了解?」
孙副官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故人旧事,不要提了。」
边走边说,便已跨进门来。
小圆桌上的饭菜碗筷已经被听差收拾干净了。
白雪岚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捧着一杯冒热气的咖啡,听见脚步声,一抬头,眼睛明亮地看向宣怀风,淡淡微笑。
宣怀风被他这黑眸如玉的一瞥间,蓦地闪了神,竟没听见孙副官在身边说什么。
心里只觉得惊讶。
怎么似乎从未发现白雪岚是这般英俊迷人?
怔了一会,才听见孙副官的声音传过来,好像在问:「你觉得呢?」
宣怀风忙醒过来,掩饰着问:「什么?」
孙副官也瞧见他刚才盯着总长发愣了,好心的没有点破,笑道:「我刚才说,这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