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1/4 页)
办公室的电话铃突然大声响了起来,徐恩峰迅速接了电话,一声“小原部长”,袁朗立刻明白,小原要来了!他转过身狠狠地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拧灭,迅速地调整好情绪,站在徐恩峰旁边,静静地等他听完电话。
“小原马上过来!你去地牢提一下成才!另外,让他们把那个女人弄醒!”徐恩峰放下电话,匆匆发令。
“是!”袁朗简单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徐恩峰又叫住了他。
“袁朗,”徐恩峰沉吟着盯着袁朗,目光里含义复杂,“你最好点拨一下那个成才,识相的话不要提咱们认识他的事情。”
袁朗心里划过一声冷笑:徐恩峰这个人其实人品不算太差,能力也不见得比戴笠弱,只是首鼠两端畏首畏尾的性格决定了他终是成不了事。
袁朗点点头,离开了徐恩峰的办公室,走向地牢。
昏暗的走廊里,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灯无力地照着,室外的霞光顾及不到这个潮湿凄惨的半地下。听到脚步声走近,成才从小睡中惊醒,隔壁的拷打声平息了一阵,迷迷糊糊地刚才真的睡了过去,“挺好,养精蓄锐等着拷打吧!”昏暗的光线里,成才闭上眼睛,把头靠在墙上,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轻轻地抿一了嘴,嘴角向上勾出了左边那个小小的酒窝。
袁朗站在牢房的铁栅门旁边,正思忖着猝不及防面对成才如何开口,成才乍见自己会如何反应?一抬眼却看见那个虚弱地坐在牢房的地上靠着墙壁的受伤的人,闭着眼睛竟然轻轻笑了。
袁朗向后扬一下头,身后的特务上前开了牢门,两个特务走进牢房内,把成才从地上拉了起来,架着他,往牢房外走。
坐了一夜,成才的腿脚都已经麻木,沉重
的脚镣让他几乎迈不开步伐,他努力想摆脱特务的搀扶,一使劲却是腿上的伤口针刺一样的疼痛。他在牢门口停住脚步,一个黑色皮猎装戴着墨镜的特务头目挡在门口,昏暗的走廊,看不清面目。
“成先生,休息得不错吧!这儿环境差了点,可是和您的同志相比,您昨晚的待遇要幸福多了!76号的徐恩峰徐主任让我转告你,日本陆军联络部的小原先生一会儿亲自过来问你话!听了一夜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心里已经有数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再怎么矫饰也掩不住那话语里一贯的讥诮口气,成才的心狂跳了一下:是他!铁路说他脱党,中断和组织的联系了,原来他在这里,他真的跟着徐恩峰投敌了?不,他一定是有理由的,他说的话分明是在暗示我什么。
透过墨镜,袁朗清楚地看见了眼前这个年青人苍白的脸上漠然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波光,只是一闪,那两汪清澈的湖水就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刑讯室就在隔壁,成才被带进来的时候,特务们正在清理昨天一夜审讯弄得血腥污浊的地面,两个特务拖着那个死去的老特工的尸体往外走,成才从那具血肉模糊的人体上认出来是谁,他面无表情地目送着他们走出刑讯室,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老马一路走好!
一个特务正地冲洗地上的血污,哗地一桶水下去,几股粉红的血线流向屋子四侧的阴沟里,地上却仍然黑乌乌的,那是怎么也冲不干净的陈年血垢。
地牢上方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人声,旁边有小特务喊了一声,“小原来了,快,赶紧收拾好!”
袁朗站在门外发话:“把那个女人带到这间审讯室来!”
成才平静地坐在刑讯室中央的刑凳上,看着特务从什么地方拖进来一个昏迷着的女人,把她平放在屋角的一张刑床上,把她的四肢固定住,然后往她脸上浇了一桶冷水,那个女人的身体开始动了一下。
一群全副武装的日本军官进了刑讯室,为首的那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皮肤白净,看上去很像一个学者的模样。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刑凳上从容淡定地坐着的成才,他戴着手铐脚镣,年青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看着一群特务在刑讯室进进出出。
他出神地看着成才好一会儿,才在嘴角挑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坐在徐恩峰早已为他摆好的椅子上,伸手打了一个手势,身后一个日军少尉用半生的中文问徐恩峰,“小原长官问,这个女人都上了什么刑?为什么还不招?”
徐恩峰连忙弯下shen子,解释说,“小原长官,该上的重刑我们都上了,您知道共产党的嘴都跟鸭子一样,死硬死硬的!”徐恩峰一努嘴,一个特务飞快地跑到刑床边,掀开女人的旗袍的大襟,“您看,她的乳房都被我们的针给扎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