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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小掌柜红了脸,支支吾吾应道:“啊……我们做小生意的难以大富大贵,又没公子您那花容月貌,这事还没着落呢。”
白银知他尴尬,也没过问什么,模棱两可的说了句:“凡事看缘分了。”
缘分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暗中前者隔山隔海的两个人,千难万险终相逢,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无因无由,不问终果。
所以让爱情作为利益的牺牲品,那无疑是对这两个字的亵渎。
洛紫华也确实为成婚一事伤透了脑筋,那日图个清净就草率应了洛怀远,回头想想婚后也却是麻烦的很,身边多个身娇肉贵的千金公主,打不得骂不得,又得去境外做个忍气吞声的上门女婿,这不是要他命吗?但事已至此推是肯定推不掉了,不如趁着还是自由之身,痛痛快快的逍遥快活几日,免得以后后悔。
正巧城里来了个戏班子,洛紫华二话不说便带着君城和君寻去了戏园,那模样活像主仆诀别前最后一次相聚。
戏园设在护城河上,本来清净的地方这夜也人满为患,早已找不到空座,一贯温和解决问题的君城好不容易说服洛紫华,让他不抢别人的座位,租艘乌篷船在水上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君城你就不能划快点?他唱什么呢?”
好脾气的君城一个人拼了把老命划到戏台边,当然嘴里也没闲着,不停的骂那给王爷添水的君寻是白眼狼。
“昔日戎马意当先,将军我曾踏过雪满山……”
第一场是武戏,夜色虽深,戏园里的人却听得一个比一个亢奋,台上意气风发的武旦拔剑起舞,剑锋直指向那白面佞臣。
“君城你看,是李广将军!”洛紫华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指着幕景后刺出的一把剑问道:“怎么……这台戏改了?”
君城年少时曾被骗到戏班子打过杂,对这折再熟悉不过,可眼前的情景他一时半会也没看出是加了什么桥段。
那武旦还在伊伊呀呀的唱着,屏风后刺出的利剑却又向前推几分,刷刷两下撕裂了幕景。
座下顿时炸开了锅,只见那从屏风后冲出的一个白衣蒙面人,挥手一刀砍下武旦的脑袋,见人便杀,无瑕的白衣染满血色,如绽放了千万朵惊世桃花。
不一会儿有人看出了他的目的,那一条血路的终点竟是抚成王所在的乌篷船!
君城君寻对视一眼,拔剑冲上前去与刺客厮杀起来,出乎两人意料,那身形消瘦的蒙面人武功高的出奇,下手狠毒精准,没有一刀多余,也没有一刀留情。两人很快体力不支败下阵来,眼看白衣刺客的刀锋就要逼近洛紫华,却被不知何处射出的几支暗器击穿。
只见河面荡起几圈涟漪,一阵微风拂过,船身左右颠簸起来。
白衣刺客有些失神,嘴里喃喃的叫出了一个名字:“滟川……”
骤然千层巨浪从河底逆卷而起,一道黑影渐渐浮现水雾中,携着寒刃向那不可一世的刺客劈来。
刀光在水面交错,快到几乎看不清人形,别说君城君寻,就是见多识广的洛王爷也没见过武功高到如此地步的人。
蓦然一道水柱随着黑衣人的利剑咆哮而起,正中刺客腹部,鲜血从他口中喷薄而出,河面顿时漂过一抹嫣红。
“就是那个人,杀了他!”
一队官兵浩浩荡荡闯进了戏园,黑衣人见状,一把拽过刺客的衣领,在水面踏出一串涟漪,片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衣人一直跑到一处僻静的暗巷,振臂一挥将刺客甩在墙角,转身正要走,却被紧紧拽住了衣角。
“滟川,滟川我是枫儿啊……”一行泪缓缓划过她脸颊,她一把拉下蒙面,声音颤抖起来:“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黑衣人转过身来,诡笑的狐狸面具嘲讽般盯着月汝枫:“他还不能死。”
“他杀你全家,害你受尽凌辱,你就不恨他?”
狐狸脸依旧笑的阴毒,淡淡敷衍了句:“不恨。”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人鬼莫辨的惨淡背影。
夜已三更,抚成王府依旧灯火通明,王爷向来觉少,出了这么回事更是毫无睡意,读书也读不进去,便连夜召来君城问话。
“那两个人,有什么线索吗?”
君城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道:“滟川……那刺客喊了一句滟川。”
烛火猛然一颤,洛紫华放下手中的书卷,呼吸乱了几分:“楚滟川?君城你还记不记得他?他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