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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他对着男人打了个大喷嚏,见对方眉毛动了动,居然没皱起来,于是大喇喇一拍对方肩膀:“哎呀,真多不住,这里的冷气也太大了。”男人腰杆纹丝不动,随即掏出西服口袋里的宝蓝色丝帕递给蓝飞,用粤语道:“没关系。”
“这么巧,原来是老乡啊。”蓝飞径直在对面坐下,用丝帕胡乱抹抹嘴,居然又给递回去:“兄弟在哪发财啊?”男人摆摆手,示意蓝飞留下,又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子,递过一张。蓝飞瞧了一眼,笑道:“陈先生真有本事,我就大大不如了,惭愧。有缘再见了。”
他摆摆手,直接上二楼找到包厢。阿凛望了他一眼,低声问:“这么久?”“没事。”蓝飞递了个眼色便嘻嘻哈哈地和众人划拳。
“我没输……再来!”阿凛吃力地揽着蓝飞走进酒店,抽空对小余解释:“真不好意思,他酒品有些……”“没事没事,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派车接你们去公司。”
电梯叮一声到13楼,阿凛打开房门,搀起弯腰干呕的蓝飞。一脱离公共走廊,蓝飞便直起腰杆闲庭信步,除了微红的脸颊,哪有半分醉态?“真TM累!”他脱下酒气熏天的外套随手一丢,直挺挺倒在沙发上。
“我看你演得不知多开心。”
“开始是好玩,后来就烦了。”蓝飞半真半假地叹气道,“活人怎么就那么麻烦?”
“这里的菜到底放了多少辣椒啊……”阿凛懒得理他,直奔浴室刷牙。
蓝飞咂咂嘴:“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但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客房服务,无奈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老半天只听懂一句“sorry”。蓝飞正觉不耐,阿凛走出浴室顺手接过电话:“Halo…halo;make it two。”
“搞什么东西?”蓝飞奇道。
阿凛笑而不语,正色道:“那个男人什么来头?”
蓝飞掏出印制精美的名片递给阿凛,上书:victor律师事务所,陈含律师。
“大男人喷这么骚包的香水,真矫情。”蓝飞掏出丝帕,嫌弃地丢进垃圾桶。
阿凛翻出执生叔给的档案袋细细翻阅,一边回忆:“到露天酒吧的时候我四处看了看,那时他一个人坐在靠窗位子。我们玩了快三个小时,他竟然还在,未免太可疑。”
蓝飞有些惊讶地盯着搭档:“你戒备不轻,难道觉得有人会对我们不利?”
“我觉得这趟不妥,那场架打得更是蹊跷。”阿凛放下档案,捏了捏额心:“没有陈含的资料。”
蓝飞不由宽慰道:“也许陈含约了什么人中途走掉了。公司这边,我们到底也算执生叔派的,冯坤不敢妄动,今天的事我看顶多是下马威。”他笑道:“我们现在可是正经人,有什么磕磕碰碰,扯上警方也不好看。”阿凛点点头,习惯地叮嘱一句:“还是小心点好,现在我们既要露面,又要干私活,倒比以前更危险。”
叮咚——蓝飞和阿凛换了个眼神,透着猫眼打量一番才问:“什么事?”
“Room service。”
“多谢。”蓝飞开心地捧回两杯精美的水果沙冰,冲阿凛粲然一笑:“真服你了!”
“比不上你,先前在餐厅盯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只瞧了一眼!”蓝飞舔了口椰奶冰球,享受地眯起眼睛,“这味道比酒好多了,可惜我堂堂双花红棍,怎么能当着别人吃甜品……”
“慢一点。”阿凛轻笑一声,将自己那份推到蓝飞面前:“我刷牙了,你吃好了。”
“谢了。”蓝飞拿起第二杯,舀了一大勺递到阿凛嘴边,诱导地做口型:“啊——”
阿凛笑着张开嘴,顿觉唇齿留香,甜到心窝。
翌日清晨,“外出谈事”的冯坤却在西班牙风情的总统套房中醒来,照例接过菲佣捧来的黑咖啡。中东产的咖啡豆香醇浓郁,撒入丁香、豆蔻和肉桂后散发着麝香一般的穿透力。不过这种咖啡有点像雪茄,只有瘾大的人才愿意尝试。冯坤鉴赏般闻了闻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拿起姜茶呷了一口,打开电视。
“自今年三月以来,香港恒生指数由1700点暴跌至500点,全民恐慌。”
“无线电视台首次举办香港小姐选举,19岁的台湾美人林青霞登上《明报周刊》封面……”
“本台最新消息:香港警方向警务处处长申请,勒令总警司葛柏暂时停职,接受进一步调查,并首次援引《防止贿赂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