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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了。
可那样一贯稳定的步音,却突然乱套了——
“沈洛?路程他人呢?”
“他不是在卧室里睡觉吗?”沈洛自己跑上楼去转了一圈,卧室里当然是空的,可这么一间一间地推门推下来,竟然全部都是空的:“他……他出去了?可我真的没听见啊!”
南方急了,冷冷撂下一句“要你何用”,转身打电话去找罗祈衡了。路程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就算一个人出门又能怎么样呢。而且突然消失的是路程,他怎么倒去打罗祈衡的手机呢。
沈洛站在那儿,默默地等着,等南方说完最后的“抱歉,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然后才开口问:“需要我帮着找找看吗?”
南方一言不发地摇头。
自知再有什么疑虑也轮不到他来说,抬腕看看表也确实是该走的时间了,沈洛就没多说什么,转身带上了门。
南方在他身后重重叹了口气,颓然坐进沙发里。
他算计过了,自以为算得很清楚,可事到临头还是要出这样的差错。当初决定在公演那天一早发行剧本,他心里就清楚路程不会赞同。可那么多无法向路程解释的压力还在他肩上,公司要利润,正在被慢慢剔除影响的路家股东心有不甘,这些都逼着他要从有限的商业活动中挖掘最大的利益。
他也有委屈的,可他不能抱怨。每天下班到家,他好不容易又能看到路程的笑容,有时候路程还会直接迎到门口来拥抱他、亲吻他,他舍不得提起任何可能引发不愉快的事情。
带着这样不好的预感,南方赶去剧院找人,那边果然已经开演有一会儿了。路程曾经明说过,自己不喜欢首演那种半生不熟、兴奋过度的表演气氛,所以他才敢赌他今天不会来。事实上,路程之前也确实没有找顾修齐或者导演要过票。可眼下他已经坐进了首演的观众席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南方反而不敢猜路程会不会中场就离开。
每个人的创造力和激情都是有限了,为免透支,首演结束后只会有一个小小的庆祝活动,大家开两瓶香槟就会散。毕竟后面还有很长时间的演出,过早的情感宣泄对每一个演员都不是好事。南方找到直通后台的小门,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找罗祈衡,又想到他现在肯定也在下面坐着看顾修齐的演出,只好又折回车里去等着。
中场休息的时候,罗祈衡大概是刚看到南方后来发的短信,拿着手机就找到外面来了。两人简单商讨了一下,他觉得还是先带南方进去,趁着中场休息找找人。如果没找到路程,下半场结束以后还可以继续找,或者看他会不会自己到后台来祝贺顾修齐首战告捷。
演出的剧场比排练租用的那个大一些,设施好得多,休息时间只在四个出口亮了灯,方便观众进出。南方皱着眉四下打量了半天,根本看不到任何跟路程相似的人,下面全部坐满又没座位能临时空出来给他,他只能在后台干等着下半场结束。
最后的台词消逝在空气里,所有灯光都熄灭,南方站在舞台一侧,看着顾修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摇摇晃晃往后台走,一边揉着眉心,像是累极了的样子。原本安静得连呼吸声都遥远的剧场里突然爆发出轰然的掌声,顾修齐走回来的脚步没有停,面上却忍不住微笑起来。
三次谢幕,最后连导演都出去了,还是没能平息首演观众们的激动。顾修齐走到舞台最前面,一遍又一遍向所有人深深鞠躬,但沸腾的人潮迟迟不愿散去,仿佛不知疲惫地为他鼓掌。准备了鲜花的人把大捧的玫瑰和百合拆开,分给身边的人,于是花从各个方向飞向舞台,演员们捡起来作势亲吻花瓣,台下更是加倍的喧嚣起来。原来计划的一两瓶香槟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箱全部洒光,后台卸妆的、没卸妆的男男女女笑着拥抱在一起,南方被卷进那种群体性的情绪里,没来得及抗拒就被泼了半瓶酒,剩下半瓶不得不自己喝光。
等那一阵疯狂过去,南方里外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罗祈衡和顾修齐,也就放弃了打个招呼再走的念头,独自从边门挤了出去。走廊很长,只一盏孤灯远远悬在正中,因而墙边独立的那道人影就像剪纸一样轮廓分明。
南方甚至不用抬头去看,就已经知道是路程在等他。
之前几个小时一直在找他,现在找到了,才发觉自己反复默念的理由有多可笑。南方的欺瞒,从来不是因为路程接受不了,他只是不想让路程对他失望。如今面对路程专注的、只看着他一个人的目光,南方没有逃开,只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愧疚。
“我,我可以解释的,我们……回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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