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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岫从来敏锐异常,从来什么都瞒他不过,只怕是天赋而非修为高低的原因。但这样的越岫也没完全看出是谢欢。毕竟上一次见到他时,他脸上伤痕仍是狰狞。如今不过才过不到两日,哪里能恢复这样面貌无瑕,这样艳惊四座。
但梁徵是真的认出来。谢欢改变了声音姿态,薛雚苇是无可挑剔的女佳人,即使他从前也见过谢欢异装,但是那回谢欢也许是刻意画得浓艳丑陋,与如今大不相同。
大不相同,也曾是依稀可辨的国色。
何况如今。
他想这数日同行,虽然谢欢疤痕满面,但在他印象中的面孔其实与伤痕无关,就是与刚才眼前那一张类似的脸。
只是稍微轮廓英挺,目如朗星,将裙钗换了袍巾。无论如何,终究是这个人。
他其实知道谢欢长什么样子。
“既然是谢公子,那就好说话了。”水瑗慢慢收敛些,只维持了微笑,“不过谢公子,柳宫海认不出你这当中亦有侥幸,若我们阻住他,你也正好容易脱身,何苦现身说话。”
“我自有打算,水师兄何必相问?”
他这么说,水瑗从善如流地不问了,“也正好,我们与谢公子也还有话要说。”
“好说。但谢欢即是薛雚苇,此事望三位替我保密,我也有逼不得已之处。至于三位有什么想问,我但凡能言,一定回答。”谢欢说,略微高声了些叫梁徵,“对了,梁大侠。”
梁徵上前两步,“怎么?”
“方才阻柳宫海那一招,不可在人前再用了。承天教招数虽然精妙,但于武林中不容。”谢欢说,“天下能教你那招之人只有一个,便是那天在柳宫海手里救下我二人的前辈。我呼他名为烈云,但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的真名姓。”
梁徵被柳宫海叫出是魔教招数,便渐渐已有怀疑,此时反而不太惊讶,“果然如此。”
“果然是承天教中人?”是水瑗问。
“不是。”谢欢说。
“莫非是大内高手?”梁徵问,这一日早是如此猜测。
谢欢顿了一会儿,“不错。承天教三十年前已然覆灭,世上不存承天教中人。至于烈云,他如今只是供职大内保护陛下,与武林无关。这回若非因我之故,亦不会与柳宫海照面。此后他一定也不会再现身,三位放心。”
水瑗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这么说,他确实曾经是承天教之徒?”
“事关宫里,我也是看在梁大侠之面,才坦言这么几句。既然已经身入禁宫,与武林无涉,从此已是两不相干。前生之事,何必追究。”谢欢似乎仍然有所保留,迟疑着继续,“我身上所携所有承天教宝物,都是烈云暂借。”
“天魔印现在柳宫海之手。”水瑗说。
“不妨,外人拿到也是废物。日后我再想办法取回,不是急事。”谢欢说,“烈云其人,三位若是不信……”
“信。”越岫说。
水瑗眉眼舒展,“既在大内,柳宫海也奈何他不得。”
“请不要外传。”谢欢说。
“得不到消息,柳大侠不会罢休。即使他罢手了,江湖流言也不会平息。”梁徵道,“三日后,公子当如何?”
“自有打算。”
“谢欢!”他继续敷衍,梁徵不悦地往前,穿过水瑗与越岫中间要去掀谢欢的帘子,但他不为相逼动作不快,一只皓腕伸出帘外,按住了他的手。
“梁大侠。”谢欢道,“身携魔教宝物,又相交一身魔教武功的人,我自知千言万口分不清,一面之词难为信。梁大侠若还有疑虑,可以随我回京,看我了结此事。”
既然他这样不乐意,梁徵也就收手回来,稍加思虑,就说了:“好。”
事关魔教,便是牵涉武林而非他一人心软可以左右之事。如同早前烈云的说法,他确实需要知道谢欢是什么人,需要知道自己并非心软误事。若是救人有错,自然应该亲手扳转回正道。
何况从塞外到京郊,既然都已过千里,怎忍得不把他这最后这一段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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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越岫和我在山上等你。”水瑗愉快地决定,“师父面前小梁不用担心。”
“两位能否再帮我一个小忙。”谢欢似乎苦笑,“外面这些兵将是我往昌津城借来,无法眼看他们曝于荒野,天色已晚,能否帮我将他们救醒,趁夜从小路返昌津才是。”
“小事一桩。”水瑗应允。
“你还要乘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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