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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老九也在啊!”六哥永律的声音从那厢静静地传来:“我就说那日被折断的箫声想是你小子的。”
“有意思,我们这帮斗得死去活来的人,老四竟让我们在一个屋檐下呆了三个月,却还是互不相识!”一个声音冷冷地调侃道。
众人一听,心中俱是一惊:“二哥?”废太子?
“有什么好吃惊的?”废太子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清醒。
“你前半生养尊处优。我们见你也没少磕头,怎么不吃惊?”大皇子永德的声音冷冷地从那头传来,言语间还是儿时那无法释怀的嫉妒。
“若大哥愿意,我给你磕头也是可以的。”废太子在听闻永德的声音时,那清淡的声音顿时带上一抹幽幽的淡淡委屈。
众人侧耳。
“哼,我哪敢!”大皇子冷哼,所有兄弟里面他最见不惯的就是老二,生来就是太子,明明占尽所有优势,但是见到他却非要装出一副要讨好的他的模样。
“呵呵呵……大哥还是那么讨厌我!”废太子淡淡地笑得苦涩,半日才淡淡地说道:“想来这世间也只有大哥对我最真,连厌恶也不曾掩饰过。”
众人默然,二哥对大哥的心思其实兄弟们一个个心若明星似的,独有大哥不明了罢了。
“呵呵呵,想来,我们这帮兄弟,除了老四,还差一人,活着的也算都到齐了!”皇三子从黑暗中发出一阵笑声道。
“差了谁?”皇十四子闷闷地声音从那边传来。
“福恒啊,我们那个不见光的亲兄弟!”皇三子淡淡地笑言,“老九,若是福恒见得光,你该排行十才是!”
“那又如何?九爷比十爷强多少?”永铭扬起嘴角,想着他们这帮兄弟在这里团聚,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坦诚以对还真是讽刺。
“不强!我倒是想起他儿时说要给你媳妇来着。”皇三子一言毕,众人皆笑。
“呵呵……三哥,永铭还道只有你不参合这些风言风语,敢情天上的星星也爱这蜚短流长。”永铭幽幽地叹说,一个人靠着这冷冷的墙壁看着漆黑的屋角,再裹上这破败的棉絮,还真有点当年军营的样儿,只是不同是那时身边有韦镒、紫荆、还有可以彼此取暖的福恒。
“蜚短流长?”废太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蜚短流长倒真希望该懂的人懂。”
“但不该懂的人懂了,咳咳咳——未必就是花好月圆。”永炎似是感慨的低语。
“有意思,朝堂上为争名夺利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坐在这里却尽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儿女情长,真真英雄气短!”皇五子冷冷的声音从黑暗传来,众人静默。
永铭不言语,人富贵时总想越富贵,但落魄才会想起身边的人好,一如他此刻睁眼闭眼想得只有福恒,儿时的、少年时、年长后的……统统都是福恒。
“英雄垂暮想得不也是美人?我就想我媳妇。”六哥永律淡淡地仰望着夜色,笑道,他就想美人,只是那美人脸怎么换都是他家的那只母老虎,耳边都是她说的那句“绝不独活于世”,想起来酸,却是心疼又高兴。
“三哥想谁?”皇五子不禁问道,他们兄弟都有老婆,偏偏三哥自小有疾,不曾娶妻。
皇三子冷哼一声,表示不屑,但当提及福恒时,他脑中翻腾只有那个易殇——
这么多年,他不知道易殇为何知道他是男人后,还要执意留在他身边,男人与男人算什么?想到这,皇三子的脸微微掠过一丝不自在,他想到了他劝易殇离开那日,他说:“易殇所求,三爷难道不懂?”那夜……皇三子忙排出脑中的杂思,冷笑:“想看星星。”
“牛郎星!”永铭不禁接了一句。
皇三子心中一震,却不曾言语,心中大骇,受了老四这样的羞辱不死,难道是为了等他?
“牛郎星?”皇长子永德不解。
“我倒想做那双子星身边的那枚暗星。”废太子语气满是难以释怀的感慨,他一直盼着与永德能好好说句话,却没想,难得有大家都心平气和的时候,苦苦暗恋依旧无所依托。
“欲爱不能,越想亲近咳咳咳——呵呵呵,却距离越远……”永炎听着二哥的话,不禁想起自己二十余年来追在福恒身后苦苦的思念,却连个敌人也做不得。
“……”永铭心沉,人人都以为相爱就是终点,却不知道那仅仅是苦恼的起点,不禁淡淡地念起了一首诗的末尾几句: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