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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是飞雪楼总管这件事虽非众人皆知,却也不是什麽秘密,这位爷若在自家地盘出了什麽事,可是天大的罪名。
他看来粗豪,却并非愚钝之人,估量到此中有内情,只是他在边疆待得太久,对於京师情势不熟悉,也不敢瞎作判断。看来今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要紧的是要保护好太子安全,却又不能泄了他身份。念及此处,任晖向身旁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会意,忙上楼请总管去也。
任晖心头有顾虑,太子的心情却极是愉悦。他此番来本就是想借机跟任家走动走动,没想到任炜棠没见到,却撞上了任晖。任家长年掌管枢密院,在军中一家独大,又正是他的手始终伸不到的那片空白,想二弟之所以嚣张,不过是和京都守备师的任炜方交好,如今他但能笼络上任晖,便不用畏惧朝中任何势力。
谨修的算盘拨得响亮,只是太过幼稚,直接跟任晖打交道,不比转著弯儿笼络任家更有效?太子如是一想,心头大是快慰。
秦枫、迟君等陪太子出行的人却不是此般想法,这两人品级虽然不高,但在朝任职多年,经验可比太子丰富得太多。任家深蒙圣眷,向来无事求人,也就无需和朝中人士多打交道。任老爷子身为枢密院正史,却一直称病,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上过朝,圣上却仍没让他告老,无疑是要将这位置留给任家的下一任主儿。这朝堂上没人不想和任家搞好关系,可也没人敢太接近任家,因为大家都清楚,手伸不到,是因为圣上不给伸。照说依任家地位早该功高震主,可这些年圣上对任家恩典不曾稍减,任晖地位更是节节爬升,太子想笼络任家固然无可厚非,可万一任家出了事儿,而且是在那事儿之前──
正是席中众人各自思量的这当口,沈约忽地大大叹了口气,“也罢,明年小爷就陪你丢趟人吧,谨修啊谨修,逼著屠夫去读书跟逼著兔子吃老虎有啥区别,你也太狠了点儿吧。”
廖谨修一乐,道:“安仁你也真逗,我可没说你兔儿爷。”众人一愣,随即哄堂大笑,沈约臊得脸通红,鼻孔里呼噜呼噜地直喘气,“小爷今儿个手气不好,不玩了。”说罢将身上剩下的碎银子抛给了那胡地美人,趁她傻乐偷亲个嘴儿,跟任晖打个招呼便施施然下了楼。远远地只听得一句“维维,改日再来请你吃酒──”
任晖不做声,跟太子和群臣拱拱手,也不知怎麽一晃身,便跟著沈约走了出去。
人说南市热闹,直似夜夜元宵。从飞雪楼所在的後街往北走便是寻常人最爱逛的烟袋胡同,沈约在人群中穿梭来去,不急不慢地逛著,在每个摊子前头都要逗留好一会儿,也不买,只一样样地把玩,每次站起来要走时老板都是欲骂不骂的婆婆脸,他也不气,憨喜一笑,接著往前转悠。任晖远远地缀著他,一路听得小摊小贩直叹气,都道那沈公子看来俊秀可喜,却是个傻的,听得他肚中直恼火,他们自小就喜欢逛南市,沈约为人宽厚,花钱又大手大脚,也不知在那些小玩意儿上洒了多少银子,也不知这些人的良心进了什麽肚子,背著人这麽说嘴。
越想越胀气,抬头一看,沈约正在个套圈的小摊儿上被人刁难,他赶忙跑上去,“怎麽了?”摊主一骇,“又是你们俩?不干不干,你们上次骗了我那许多东西,这次决不能再让你们玩。”任晖听得糊涂,“我什麽时候骗过你?”沈约却嘿嘿一笑,拽著他离开。“喂,讲清楚啊──”任晖心下郁闷,他麾下兵士尚且不欺民,难不成他什麽时候欺负了这小老百姓不成?”
看走得够远了,沈约放了他袖子,“忘了吧?上次我们来逛的时候,我跟豆哥儿老套不中,你等得不耐烦,嗖嗖嗖,花三个铜板便把人家宝贝全套来了。”
任晖恍然大悟,不禁好气又好笑,“诶,我想起来了,不就是豆哥儿房里那小瓷猫吗?这点粗制滥造的东西,又那麽多年了,也亏他还记得。”沈约笑得打跌,“你自小什麽好东西没见过,自然不在乎他那点,对他可是心头肉,更何况那天我还打碎了他一个笔筒,只怕化成了灰他也认得的。”
“还说呢,一看平时就没好好念书,功夫尽花在这些地方了。要不我这麽些年没回来,自家下人都不认得,他能认出来?”
“不好吗?”沈约笑笑,不做声了。任晖皱眉,沈约这点真让人没办法,你一说正经事,他就变成了锯嘴葫芦死不开口,要不然就直接溜之大吉。脑海里思忖几种开口方式,最後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昨天干嘛不见我?”
沈约耸耸肩,“没的讨打啊,就知道你还气著。”
任晖莞尔,会读书又不是什麽坏事,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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