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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起沈约这套,整日价走马弄鹰玩鸟捉虫,人前人後都装的一个粗俗无赖样,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身上责任,别人或许给哄了,却岂能瞒得过他?
没容他多想,赌局已被廖谨修挥手叫停,他早看见任晖进来,却不太确定其身份,任晖今儿个出门会友,穿的只是寻常服饰,身上并无能彰明身份的物事,他又不是姑娘家,任晖进京他也没兴致在道旁候著,自然是没认出来。然而任晖征战多年,厉杀气息大异旁人,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京中他没见过的高门子弟不多,掰掰手指也算出是哪家儿郎。
沈约跟这两人都熟,然而他乐得看戏,也不做声。
这少爷毕竟生嫩,一时间竟不能决定是起身去跟任晖说话,还是等任晖过来打招呼。
宰辅公子为难,自然便有人分忧。 只见後桌走出一人,满面笑容,无比流利地给任晖和廖谨修引荐。这招借坡下驴,两人都有面子,任晖躬身作揖,廖谨修却只微微点了个头。任晖浑不在意,出面介绍的大理寺副卿秦枫倒有些过意不去,心道廖公子年少气盛,竟然连这位小侯爷也瞧不上眼,这位在朝堂上可是和你老子平起平坐的超品大员,你就不怕日後落了人口实?
廖谨修自然是不怕的。他身娇肉贵,一身学识只卖帝王家,怎能被一个只会打仗的粗人硌了牙?便是要套交情也轮不到他放下身段。“彦升好久不见,待我杀得安仁满盘皆输就来跟你叙旧。”这话够亲切、够得体,然而楼上诸人眼光何等老辣,知道这位清高自命的公子爷对任晖是彻头彻尾的瞧不起。秦枫与身旁的鸿胪寺少卿迟君相视苦笑,心头均有隐忧,他们身份特殊,倒不见得怕了任晖,但今天来此另有他事,实在不想半途闹出什麽岔子来。
“安仁啊,说要赌的是你,说没银子的也是你,老赌这麽五个铜板,你这不是挤兑我麽?”廖谨修这招脸上带笑腹里藏刀玩得著实不高明,连沈约这种傻子都听出对方语义里的嘲弄,傻乎乎地问:“我是真没带钱出来啊,身上就十两银子,还是问维维借的,要不我们改天再玩?”
“不好,你整天不知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猫著,我派人请了你多少次都扑了个空,今儿个难得逮著你,还能让你跑了不成?”廖谨修挥著扇子沈吟半晌,“要不这样,明年春闱我是肯定要参加的了,若是这把你输了,就得去参加春闱,到时咱书桌上见真章!怎麽样?答应的话,这次就不闹你。”
“好!”这声却不是沈约应的,众人闻声转头,却见任晖在一旁鼓掌,笑吟吟地道:“这主意不错。”廖谨修大喜,忙道:“多谢任兄!”这一声谢受得任晖是莫名其妙,他是基於和沈约的交情,盼著他能借春闱大试一展长才,好过整日价游手好闲,也全了沈叔和云姨一番心意。这廖谨修却是作何想法,非要逼沈约去赴考?
“安仁,任晖都发了话,这次你怎麽也跑不掉啦!”廖谨修不等任晖开口便向赌场小厮作个手势,自有人拿骰筒子罩住了那六枚骰子。“等等等等──”沈约举手,眨著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又是好奇、又是委屈地问道:“怎麽没人问问我意见?”任晖见今日事有趣,玩闹心起,抢在廖谨修前头接口道:“你只要点头摇头就好。”又转向廖谨修,“廖兄,还不再问一遍?”
廖谨修微微一笑,折扇再晃,“安仁,同意就点个头吧。”沈约连忙摇头,脑袋却被一堵强大的气流定住,扭、扭、再扭,生生从摇头压成了点头。廖谨修大喜,“你答应了!”马上骰子声便从筒子里传了出来。任晖肚里暗笑,收了真气,沈约气得发抖,瞪著他嘴唇直颤,任晖自不理他,心里畅快难言,既然报复过了,便将昨晚被逐一事轻轻揭过。
“安仁,大还是小?”
沈约回过神来,坚定坚决坚毅地一拍桌子。吼出一声“大”!
廖谨修失笑,缓缓说道:“你今晚是真跟这大过不去啊,我打赌,肯定是小。”说罢示意小厮揭了筒子,众人一看便傻了眼,四个红通通的一点加上一对板凳,正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蹩十!
“啊──”沈约往椅子上一瘫,“谨修你忒地和我过不去!”任晖哈哈大笑,这可是此次回来最大的收获,今儿这热闹没白看。廖谨修更是得意,折扇一敲,颇有深意地向人群中一个角落瞥了一眼。任晖顺著他眼光望去,却真正惊到了──
太子!
既然微服出行,自是不打算张扬,任晖定了定神,见太子面露微笑,便也不多话,继续在一旁看戏。太子不同於其他皇子,向来住在东宫,此时虽然没到宫禁,时间却也紧张,太子难道经常外宿?更麻烦的是,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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