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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的戏份演完,远远远远地离开。
这样想着,我就展起一个微笑,我对安谙笑笑,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他没有笑,看看我手里的拖布,再看看我,目光停在我唇角的笑窝,没有说话。
我不再看他,开始拖地。从窗子下开始拖。拖到他身前,他抬起双脚。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拖鞋,是他爷爷的吧。拖完他脚下的地,他仍没有落下脚,我蹲下身子,脱下他的拖鞋,在拖布上擦干净鞋底,再给他穿好。他始终没有说话,任我给他脱下拖鞋再穿好。
给他穿鞋时,手指触到他的脚,他没有穿袜子,他的脚很冰。大概天真是冷。曾经他的脚总是暖暖的,他的手也总是暖暖的。他的笑,亦是暖暖的。
“去被子里暖暖吧。”给他穿好拖鞋后我说。总不能就这样子一直不说话吧,像两个冷战的情侣或夫妻。而如果是情侣或夫妻还好一些,冷战再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令我难过又难堪。
他仍不语。我抬起头,仰脸看他,他的目光依然平静,却有了灼灼的力量。
安谙,你还想我怎样呢。我并非不可以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何其轻薄,对不起于你是一种辱没。我不想说不是因为我的自尊,我已经没有自尊可言,如果有在你面前我也可以全部放下。我只是不想辱没你。
而如果你来,是因为你怕你刚刚那样子骤然放开我离去会伤到我,没关系,我不介意,总是我伤你再先,才会有此惩罚与悔绝。
“听话,去被子里暖一下。”我努力维持住笑意,努力在他灼灼目光逼视下维持住笑意,像三年前我们初相识时候那样,以一个姐姐的口气求哄他。安谙,你以前曾说过的,让我们在一起时好好的在一起。我们并没有太多时间。我们只有这一晚一天的时间。明天之后,你有小诺,我去印度。明天之后,你和我,各自各。
我放下手里的拖布,站起身握住他手臂,他没有挣脱。我不再看他,从椅子里拉起他,拉他到床边。他默默坐在床上。我蹲下身,再次脱掉他拖鞋,然后掀开被角扶他躺得更里些,盖好被子。做这一切时我觉到心里一阵阵的痛。我这样子何其像一个妻。何其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可我永远也不会是。我曾经有过机会,但已永远地失去。
给他盖好被子,我回身捡起拖布,继续拖地。拖完一遍我去卫生间洗净拖布拧干水,又拖了一遍。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再看他,不再让我们视线有交集。我只是拖地。拖得用心又仔细。
拖地时候我想起了无穷大和无穷小。无穷大与无穷小,既非通常未知的变量,也非通常确定的变量与相应确定的函数,它们是有确定数量范围但并无确定数值的量。它们还都可以有正和负。
正和负的无穷大可以是一个数轴的正和负的两端,但是这两端究竟有多远,谁都无法确定,只能是要多远就有多远。
正和负的无穷小又可以是一个数轴靠近通常的常数0的正和负两边的数,但是这两边究竟能靠到有多近,仍是不确定,只能是要多近就有多近。
在三维空间里,以原点为中心的球体,当半径伸至无限长的球面各点与原点的距离,就都是无穷大,而且,无所谓正和负。至于半径伸至有多长,也是不确定,也只能是要多长就有多长。
当半径缩至无限短的球面各点与原点的距离,又是无穷小,而且,仍无所谓正和负。至于半径缩至多短,还是不确定,也只能是要多短就有多短。
如同我此刻与安谙,我们到底有多远,到底有多近?
我们仿佛无穷近,又仿佛无穷远。
我想与他无穷近。我们却是无穷远。
这样胡思乱想着,疼痛与难过略有缓解。那个叫L·卡洛尔的人说的话真对,他说“随便想点儿什么,就是别哭”。我一度以为L·卡洛尔是个物理学家,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被引用在一本物理学期刊里,后来才从宋师兄那知道他是个作家,写的一部童话叫《爱丽丝漫游仙境》很有名,可惜我没看过那童话。我只知道他的这句话。
这样胡思乱想着我终于拖完地,洗净拖布拧干水,将拖布放在卫生间墙角原来的位置。
再次走出卫生间,转头看安谙,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已睡着。上身倚靠在床头,头歪侧在一边,长睫毛还是那么微卷,面色憔悴而苍白。他是太累了吧。昨晚到现在甚至从前天到现在都一直没有睡过吧。
我轻轻走到床边,长久望着他的脸。我想抚开他眉心,抚开他即使睡着也微蹙的眉心。
曾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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