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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年轻人的爱还是他自己?可他分明并不老。
“你跟叶姐也很好啊。”我笑道。说完即省这样讲未免太三八,毕竟这是公司人事不好随便拿来说笑的,即使我并非这间公司员工。
他淡淡一笑,突转话题,“一会儿带你去见的是我奶奶。”
“什么?谁?”我骇异到以为自己幻听。他要我去见他奶奶干什么?
“旖旖。”他缓声道,“我并不想隐讳我对你的兴趣,那于我没什么意思。我已过了兜兜转转的年纪,也没那个时间与精力。我查过你的资料与背景,对于你过往的一切都很清楚,包括你的家庭以及你母亲去世后你怎样穿梭于酒店茶坊打工维持生计与学业。”他淡淡一笑,“不过我没有查到你还有一个男朋友。”他略顿一下,唇边笑意隐退,静静续道,“我奶奶年纪很大了。她是一名音乐家,不过一辈子都在国外,只近年才回来这里希望落叶归根终老于此。因为年纪和类风湿她现在已不能够弹奏任何乐器,也不再能够写出作品了。或许,人的创造力也是会老的,而不只是激情与梦想”他轻轻叹口气。我侧头看他,此刻他双眸澄澈幽深,带着些微无奈与伤感,让我想起哈尔滨五月的桃花六月的杜鹃,那么美,美到极致,绚烂而清寂。
他亦回望我一眼,继续道,“这令奶奶时时处于沮丧之中。对于她这样一个一辈子活在音乐里抑或说为了音乐而活的人而言,这个事实太残酷,即使她已这样老了。所以我想请你为她弹一会儿琴,陪陪她。”
我再没想到董翩给我派了一个这样的差事,惊异远甚于他说他对我感兴趣,不由讷讷道,“你奶奶是音乐家我怕我弹不好”
“其实在你之前我也曾带去过不少女孩子,有专门音乐学院在读或毕业的,也有国际音乐节拿过奖的。而原本我了解了你的过往后决定带你去见奶奶也只是因为你够漂亮,即使你的水平并不怎么样看看也养眼。现在我却有点期待。” 他淡淡一笑,“我想,能够一下子听出肖斯塔科维奇的女孩演奏的乐曲应该不会太差吧。”
“那只是因为我母亲恰好喜欢他。除此我并没什么音乐修养。随便哪个音乐学院的学生都会比我强。”我一点都不想去,不是不想去慰藉一位老人,而是这位老人是音乐家,在此之前董翩又带去过很多“专业人士”。
我对自己从来都自知,我或许如母亲以及那些教过我的音乐老师所言在音乐上有所谓天资,可是天资如同钱财,不合理运用不进行可持续发展再多的钱财也终有挥霍一空的一天。音乐家又与作家画家不同,作家画家可以凭籍天赋异秉的灵气与后天感悟写出好的文章画出好的画,学院派那一套甚至往往会成为禁锢,但音乐家如果不在学院里浸淫几年是很难有所成就的。演奏技巧不像作家画家的笔随意性相对大一些,那些专门的练习曲目如不一一弹到极熟弹到技巧臻于完美,也就只能弹弹流行小调通俗歌曲唬唬酒肆歌坊附庸风雅的外行以及自得自满的自己。这点看看现当代的音乐家就知道了,哪一个不是学院派出身?好比李斯特,李斯特是一个很啰嗦的作曲家,繁复的音符仿佛不是出于乐曲的需要而只是为了考量演奏者的十指与技巧,对于他我敬畏远多于热爱,但如果我念的专业不是环工而是钢琴系,每天有六小时以上的练琴时间,我想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至少我不会这么害怕他。
而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莫漠,莫漠一定会在第一反应说——我甚至能想像得出莫漠满是讥诮的笑容与语调:“去慰籍年迈的音乐家奶奶?这种韩剧烂桥段也亏董翩想得出!咱好不好换一个比较有创意的剧情呢拜托!”
见我不说话,董翩轻轻拍拍我放在膝头的手,“如果不想去就不去。我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
他这样子反令我无从拒绝。呆半晌我道,“你奶奶比较喜欢哪位音乐家?”
董翩轻轻一笑,“作为一名音乐家,我奶奶对每一个好听的音符都喜欢,并尽己所能去尝试理解那些她不喜欢的音乐。比如理查·施特劳斯的歌剧《莎乐美》,我奶奶说她第一次听的时候完全不理解,那些激烈狂放的音乐旋律,就像人的心理趋于某种骷髅状态,令人毛骨悚然,所以一点也不喜欢。第二次听还是无从理解。第三次听也一样。于是就再听再听再听。”他侧眸笑望我一眼,“你猜我奶奶听了几次《莎乐美》?”
“十次?”我尽可能往多猜。
董翩大笑,“二十五次!”我第一次见他大笑,竟是这样的灿烂。好看的眼睛眯成一弯新月,秀媚如狐,亦明澈如湖,与之前的邪魅或内敛又是另一番模样另一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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