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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时候,大概要零下三十六、七度。那种寒冷彻骨的绝望,使我们那儿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一句话
安谙笑出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点点头,窗外风景正好。
你想家吗?他问。
哪里还有家让我想啊。
再没一个亲人了吗?
没了。
他把胳膊绕过来,揽住我肩膀。我没有挣脱,而是把头倚在他肩上。心里那块最脆弱柔嫩的地方在一下一下隐隐抽痛。有人说,那块地方叫心尖。心痛的此时此刻,就借他肩膀靠一下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再看,给安谙说,你女朋友好可怜,你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喔。
安谙笑,一定的一定的,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
我狠狠掐他一把,他吃痛大叫,你前天当我爸妈面亲口答应的,想赖不成?
我笑,任他胡说。司机说恭喜恭喜啊一看你们就是夫妻相有夫妻缘。
我们相视一眼,异口不出声地说,我像他(她)?!读懂彼此的唇语后,一齐笑出声来。
安谙贴一下我脸,甜腻腻地说,看吧你跑不掉的注定要嫁我的。
我用胳膊肘拐他一下,他重重叹一口气,好吧好吧以后我每天做饭还不行吗?
出租车在火车站广场停下,找完零钱司机还不忘说一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安谙嘿嘿笑说谢谢师傅师傅慢走。出租车开远,我轻轻踢他一下,啐道,看把你乐的!他揽住我肩,我还没叫你旎旎它妈呢。你敢!我打他。他跑。我追。几伙外地民工样子的人齐齐向我们注视。
买完火车票,时间还早。六点十分的车。安谙牵着我手,七拐八绕到一处小巷子,用南方人的说法,叫里弄,最后落座一间小小的早点铺子。
这么偏僻,亏你怎么淘到的。我坐下。他招呼老板娘上六只热狗。绕了半天,原来只是吃热狗。热狗哪没有卖的?超市两块钱一个,还用得着跑这么远。早点铺里其他食客听见我的话,都转头看我。他嘘一声,又要了两碗豆浆,一碟咸菜,两只茶叶蛋。说你少见多怪吧你还不承认。此两热狗非彼热狗也。待会你就知道了。他剥茶叶蛋给我。我把蛋青剥下夹到他碟里。我不吃蛋青。我说。
真巧,我不吃蛋黄。他笑,刚好跟你优势互补。他把他那只茶蛋蛋黄给我。蛋黄胆固醇高。
蛋青像猪肥肉。
各取所需。他笑吟吟一口吞掉一只蛋青。
什么味这么臭?我耸耸鼻子,四下里看了看。门口两只油锅,两个大簸箕,一只装小馒头,一只装豆腐干。一个伙计穿一件油渍麻花的白大褂,往油锅里扔小馒头,豆腐干。油烟四起。
吃油炸食品不卫生对皮肤也不好。我皱眉说,而且这股味儿该不是馊了吧?
偶一吃之不要紧的。他指着簸箕里的馒头,你不晓得,那馒头是用甜酒酿发酵过的,味道很特别。
馒头炸好,伙计端上一盘,金金黄,喷喷香,酥酥脆,中间切开,外焦里嫩,煞是诱人。我说,这就是“此狗”?欲夹。他说,等一等,还没好呢。说话间又上一碟刚炸好的油氽豆腐干。
臭味愈甚。
臭豆腐呵?!我惊叫。
小点声啦!他瞪我,把臭豆腐夹在切开的馒头中,抹一层辣椒酱。喏,尝尝。
好臭!我不吃。
闻着臭,吃着香。他把那所谓热狗举到我鼻子底下,你仔细闻闻,并非单纯的臭,而是香中有臭,臭中含香,香臭杂陈,欲说还休。邻桌几人听他此言,俱含笑相望,如逢知己。(奇*书*网。整*理*提*供)老板娘笑吟吟说,小兄弟说的好在理,小姐你不如尝尝啵?我们这热狗是桐庐正宗,杭州只此一家的。他附和说,真的很好吃你试试嘛做人一定要勇于尝试方能领略多种人生妙谛。
我接过。他说别嗅,啊呜一口咬下去,吃了再说。
我吐出来你可别怪我啊。
你先吃一口嘛。他把一块臭干子夹在馒头里,没有抹辣酱,他从来不吃辣的,而是厚厚抹了一层芝麻酱,塞到口里大嚼,呜,好吃,人间美味。他含糊不清地说。
我学他样子,一口咬下。酒酿馒头的清甜甘香,包裹着臭干子的古怪味道,一旦吃到嘴里,就不臭了。反复咀嚼,果然愈品愈香。炸得火候也恰到好处,酥爽干脆,真的很不错。
他眼瞅着我吃完一只,又递过一只,好吃吧?信我的准没错。
老板娘说这是哪的热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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