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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当年有几个和尚前来樊凉说什么弘扬佛法,全被我扒光僧袍撵打出门!菩萨心肠?菩萨心肠能保我刀枪不入还是百战不殆?拼杀沙场,你死我活,哪儿可能不见红,几条人命又算得什么?一个人若‘见不得’的东西多了,除了让自己不痛快,百无一用百无一用!”
“虽说简某师出少林,血腥杀戮能免则免,倒也并非全然‘见不得’,”眼前百紫绿芜,耳边莺啼燕声,也搭上他的肩膀道,“这世上唯有三件事情是简某万万‘见不得’的”
“说来说来听听”
“其一,见不得无酒相佐鲈鱼脍——”
“对极。对极。”哲巴亥抚掌大笑,“少时出游,有幸尝过你们的鲈鱼,当真肉质鲜肥,入口难忘。若无陈年花雕相佐同食,岂非暴殄天物?”
“其二,见不得搭弓高射衔芦雁——”
哲巴亥皱起眉头,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雁衔芦数寸以避鹰雕,拙禽尚且奋力求生,我等再搭箭射它确实不妥那‘其三’”话还未完,他哐一声砸于桌上,鼾声渐起。
“其三,见不得如花美眷——”我将眼睛瞟向一直冷面旁观的季米,伸出一指勾起他的下巴,眯眸笑道,“母夜叉。”言罢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恍惚之中听见身旁之人蹭地站起,道了一声“他喝多了”,便将我架上肩头送回了房。一个甩手扔于榻上,掉头就走。
我一下跃起,于他头顶轻巧翻身,拦于门前。
“你没醉?”
挠了挠面皮,咧嘴一笑,“你那公主妹子吝得很,给我的酒坛里分明掺多了水。”
“她是知你有伤在身,不可多饮。”白衣少侠依旧面覆薄霜,简搭一句,作势要走。
“少侠可否给在下一个解释,被一剑刺中的是我,赔礼作歉的也是我,你这到底在气些什么?”翘起一腿挡住去路,敛神看他。季米微仰起脸,双眸含怒地回视着我,似岔了一肚皮闷气。
“怎么?还要打么?”我一扬眉,作了个挽袖的动作,心想:再不好好收拾你一下,怕是你永远不知什么叫作“出嫁从夫”!
“我不是气你,”季米沉默一晌,后撤几步坐于凳上,弓下腰以十指盖住脸面,以一个无比懊丧而疲倦的声音说,“我气我自己我竟差点杀了你。”
我俯下目光看他片刻。走向他身前半跪于地,将他的手自脸上拿开,收于两掌之内。额头相抵,笑说,“可我还在这里,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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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二十日,被汉军焚毁的城墙便重新砌筑而起。樊兵与汉兵不时切磋斗武,围观者起哄叫好,一片和乐之景。哲巴亥一扫先里的敌对之意,业已与我搭背勾肩称兄道弟。“简森,你何不就此留在樊凉,我把妹妹嫁给你。”
“不行!”出声的却是季米。
“为何?我知你二人是故友挚交,可朋友娶妻你也插手,总算不得汉人的风俗吧?”
“淳尔佳嫁谁与我无干,简森——不能娶。”
“我妹妹不仅是樊凉城里最高贵的公主,也是樊凉城里最漂亮的姑娘,哪里配不上这亡国丧家的汉家太子?!”哲巴亥扬手要做打人姿态,对季米吼道,“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莫说父王不依,便是我——”
但怕樊人淳朴不知何为“断袖之癖”,我与季米平日里接触都刻意避着对方——从来率性而为不在乎旁人目光的季少侠早憋得不耐烦。他起身走向我的身边,俯下头就来亲我。稍稍往后避了一下,见他两片薄如刀刃的唇强堵着我的嘴不放,索性也就张开唇齿,不管不顾迎了上去。
“你你们”
“哎哎够够够了我我懂了”
四唇相接哪里还肯浅尝辄止,直吻得二人都快喘不上气才放开对方。四目相视,彼此都再瞅不见别的活人(估计也没有了,全被我们恶心死了),自然也未见到枣红衣服的辫子姑娘正倚门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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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为今日之事向我作歉,那大可不必。”淳尔佳一身汉家女子的飘逸裙纱,见我出现于她房门外,抬眼冲我一笑,又转过了头,“我们樊家姑娘可不比你们汉家女子,姻事未就只会等人前来说亲,倘如心上之人几年不来,难不成痴等他几年?樊家姑娘若是看上对方,便敢掏出心肝问他收不收下;若看不上,纵是刀斧相逼也只给一个‘不’字。可知你昏迷未醒之时,殿里那些侍婢都似这辈子未见过男人一般,抢着争着要替你喂汤上药、擦身换衣,简直恨不能一日里替你梳洗十遍”她“噗嗤”笑出声来,从头至尾不再看我,反是对着镜子仔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