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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只是”见小克额间青筋跳跃一脸“不信兄弟就是混球杂碎王八蛋”的愤懑,我反倒疑惑全消,舒眉展目道,“抱歉,我失言了。只不过,我仍有一点不解,自公主祠被焚,倪珂亲口谕令,‘擅闯王府者,无需通报审问,立斩不赦。’你怎么还能留下来?”
“记得那日我为人所擒跪于园内,小王爷恰巧自廊前经过。他侧眸看我不少会儿,忽而向我走近。俯下身,展开手指盖住了我的半张脸,只留我一双眼睛。那径直视我的碧眸里似藏了一片泪光,笑的极美,像在看我,像看的又不是我。最后他轻道了句让人不知所以的话,‘你说我似玉人从天而降,我倒觉得你像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灵猴儿,大难临头一双眼睛也赖皮的很,全不见害怕。’他起身对苏伯说,‘留下此人’,便转头去了——我至今不明白王爷到底何意对了,还有便是那个雷暗寨的罗汜,见王爷待我甚为亲近,总是妒我。”如有切齿之恨,他愤愤道,“若被我寻着不是,定要扳倒他。简森简森?”
很多往事像交错的河流一样卧于我的心口——他嫌我字狗爬,亲自执笔教我书法,以扇子为戒尺,我没少挨刮;他嫌宫里的礼经孝经迂气太深,让我研习兵法,我非说对于读书有自己喜欢的类型,随即拿出了《列女传》,怄得他半个多月不和我说话;他请江湖上的高手陪我练武,三令五申不许对方避忌我的身份对我放水。然而真的见我受伤,便拉下脸来要对他们重罚。当时我在心里偷笑,认定是他看不穿我偷懒的把戏,不知我故意被打,只图混个三五天的玩耍时光。现在我想,以倪珂的聪明又怎会不知,他仅是有意纵我罢了。
如同觉睡多了头就会扁,想念多了,心就很难过。我咳个不止,内心暗骂一声:该剐的老匹夫,这回真的被你打惨了。
“我该走了。你好生照顾他罢。”我向他告辞,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他说,“小克,我比较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我只是竭我所能居于枝头”,小克摇摇头,“因为地上的人,难以存活。”
第 20 章
二十
1
得知我与季米要前往少林,小克便哧哧笑着要随了我们同行,也不嫌如此的插足稍显冒昧——自古以来,凡是瓦亮的灯泡一般都欠缺些自察与自觉。
“此番我去少林,除去探望师父和方丈,其实还要替小王爷办一件差”,我们在一间酒楼落脚,小克压低音量,俯近我的耳边,“你可曾听说那个名满江南的歌姬陆葵儿?”
“那是自然。不过闻言她自赎自身,离了那烟花画舫之地已有些时日。”
“此女子可不简单。听传宫里三番四次遣人往湖州接她,都拒而不见。最后迫不得已太子亲往,她竟手持匕首,抵于自己喉间,硬生生将费铎那一腔的热情灼意都给骇了回去。难道这陆葵儿竟不知,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位,她便从此青云直上,母仪天下了?!”
我在湖州的疲к勇ビ肼娇����幻妗=鍪且谎郏�冶闵钚帕怂��换崾歉鲎�仄鸺鄣姆羟撑�印P诵碇皇强吹拿靼祝�罟�礁蟛槐妊俺H思遥�餮则阌镆部晒コ锹哉��鄙肆σ嗖蝗菪£铩�
“中宫太子妃的位置悬而未决,可愁煞了太子的一班亲信。费铎倒也不急着与朝里那些中流砥柱的肱骨之臣攀亲,似是吃定了秤砣要待陆葵儿回心转意。因此小王爷也常与我笑言,说‘儿女情长难免英雄气短。江山美人如鱼与熊掌,这一朝的太子如此轻重不分,实在孩子气的很。’”小克流出一脸子又谄又欠扁的笑容,又道,“更有趣的,是这位陆姑娘与你我的渊源尚算不浅。”
“何意?”
“还记不记得寺里那个身如重栋声若惊雷的陆厨娘?我若说这大名鼎鼎艳冠天下的花魁便是她的女儿,你断然不信。”
“你何处得来的消息?可是真的?”这话说得太荒唐,媲美了母鸡孵凤凰,戽斗汲汪洋!它严重干扰了我的判断力。
“这些我不该也不能说。总而言之,消息千确万真,毫厘不假,便是太子费铎也蒙在鼓里。他只知自己不肯罢休,却不知陆姑娘不堪其扰,已自赎自身投了母亲,而今正躲于少室山下的一座庵堂。我此番前去,便是盼她能赏脸去玉王府小坐几日。”
小克说得眉飞色舞,似是看到升赏已在眼前。我只是淡淡一笑,轻啜了一口茶。
却苦得难以下咽。
2
就和更年期妇女随身必带的麝香保心丸一样,从小克那里刮来了一些玉王府的解毒丹药,不仅每日都要服用一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