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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述事实。
老头子嘴贱,使出了挑拨离间的不入流手段。他打量季米半晌,转身对我说,“这便是殿下口中那个‘嗜酒如命的骚婆娘’?”
季米慢慢转过了头,半眯了眼睛,睨我。
“咳咳”我轻咳了几声,避开他的视线,装模作样地看天看地看远方。
“好的很,好的很。我原以为这世间的男子至为标致不过小王爷,竟不知还有人能与其比肩。只是——”老头子的鹰眉枭目里生出了凶光,从怀里掏出只铁打的算盘,冷笑道,“只是不知你的身手是否也如这模样一般漂亮。”
季米出剑极快,花白胡子看来也已成竹在胸,十指如奏,拨出算盘珠子迎战。那玩意儿自称是百分百的纯铁,但我怀疑这是讹人——飞得和子弹一样快,比精钢还利索坚韧。愣谁轻挨一下,再硬的脑袋也得杠头开花。季米挥剑将它们弹开,短兵相接时立即火花四溅。这秋天的萋萋荒草燥得一折就断,倘若引起山林大火,罪魁祸首终于不是了香烟头,而是老家伙的铁算盘。两人过招十余回合,花白胡子终于渐渐力不从心,被季米的翻身一剑震得算盘脱手,自己踉跄后退了数十尺。只见他面露窘态,悻悻留下一句“还望殿下三思”,又悻悻地走了。
“这回倒没有‘出剑必见血’可不像季少侠的作风。”我倚在树上,笑着对他说。
“断了。”话音未落,手里的剑已清脆一声断成了两截。季米将断剑扔向一边,上前来扶我。
“你先前与那老匹夫说了什么?”脸色一下沉得发黑,如同铺了层铁砂,看来这小子还在为“骚婆娘”三字耿耿于怀。
“季季米我好好难受”我抬手捂住了胸口,连咳不止。
“怎么?伤得很重吗?该死的老匹夫!”眼前小脸的冷峭阴沉顿时不见,全换上了关切的暖色。他扶我坐下,自己也盘腿席地,便要运功。“你别乱动,我为你疗伤。”
“不是你手搁我腰上了,痒得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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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夕徐来,落日似朱砂。而平地起风的广袤天地,此时此刻却染了一层重彩的寂寥。
我们一路慢行,无话。
“你想回宫了?”季米突然开口。
不知是不是挨了一掌的缘故,举步维艰,觉得心口像下了锚一般沉重。我低下了头,轻叹一声,“于心不忍。”
“你今日会不告而别,是怕毒发时疼痛难当的样子被我瞧见,是不是?”
“你知道了?”如心头猛遭一螯,我抬起眼睛,望着他。
“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季米唇角浅浅一扬,勾出一抹好看的弧,点了点头。“那日你我本在谈笑,忽而你脸色骤变,汗如雨下,随即推说有事在身便匆忙出了门。我原也不知为何,直至见到你扶手之处竟留下了深嵌的指痕,慢慢猜测出了七八分。我本想,你既不想说,我便继续装作一无所知。可这些日子你外出得越来越勤,怕是毒发的越来越频了吧。”
他猜的不错。我近来才明白,倪珂打小喂我的并非毒物而是解药。而我百毒不侵的原因,只因体内有一种最厉害不过的慢性之毒,将其它一切毒物的药性都压制下去。
下毒的人定在宫中,可我不想知道他是谁。
“毒发的时候,是不是很疼?”他凝起眼神看我,目光如梭,直接而清亮。一字一清晰地说,“你万不可再瞒我。”
我忍不住轻轻微笑,不再瞒他,“万箭穿心。”
季米不再说话,伏身靠向我的肩头。
“哎,你这个样子会让别人以为我是个粜米的。”我伸出手,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脑袋,“这条命硬,阎罗也得避忌三分。再说我若英年早逝,此前朝太子的促短一生,定会让后世的文人墨客添枝接叶大为夸张。九泉之下我也怕烦。”
“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不过并非回京。”
“哪里?”
“少林。”
我点头同意,不过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既然剑已易主,我要替他把当吟拿回来。
第 19 章
十九
1
“为什么我们要来湖州?”
“顺路嘛。”
“我不觉得‘朝北’和‘往南’算作顺路。”季米横我一个白眼,先我一步出了客栈。倒好,我也不愿总绞尽脑汁地诓他,那容易脱发。
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
这片树林曾名“以沫林”,而自剑神退隐江湖后便被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