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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互相竞
争,夺取国民革命的领导权,这是说得通的。如果中共作为一个政党加入到国民党里面去,
先夺取国民党的领导权,作为夺取国民革命的领导权的先声,这种对盟友的手段在道义上是
说不通的。怪不得当时汪精卫就曾说过,这是孙悟空对付猪精的办法。
加入国民党的政策本身,是一切毛病的根源。当时莫斯科对于中共的指导,事实上是很
混乱的。首先是莫斯科对于中国情况缺乏足够的了解,那些共产国际的首脑们只知“国民革
命的重要”和“革命势力必须集中”这两个空泛的原则,不顾国共两党的实情,硬要将它们
混合为一。一九二三年一月共产国际扩大会议的决议,还强调中共的独立性,但后来似受着
越飞、马林等人的影响,它的四月训令显然改变了方向,认为中共加入到国民党里面去,是
首要的事,保留中共的独立性却成为次要的。换句话说,共产国际的四月训令是中共趋向右
倾的起点。
马林个人的见解比共产国际的训令还要右些。他那时想以撮合国共两党合作的要人身
份,在广州长住下来,要求中共中央移设在广州,以便将三次代表大会的决定立即付之实施。
可是他不够幸运,,遇着了重要的障碍。国民党方面对他的主张似并不感兴趣;他们所最感
兴趣的,只是获得苏俄的实际援助;尤其是军事援助,至于全体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一点,
在他们看来,也许并不是当前的急务。陈独秀先生也不完全同意马林的主张,他坚持中共中
央立即返回上海工作,似不愿羁留在广州为国民党的附属品;这也不是马林所能任意左右的。
马林的主张虽大体为第三次代表大会所接受,但却从未实现过。在我看来,即使实现了,
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国民党一般老党员多具有门户之见,他们对党内的后起者也往往抱有轻
视的观念,即使中共党员加入国民党后完全放弃原有的共产色彩,循规蹈矩的为国民党工作,
也不免要被视为是身家不清白的异端,那里会允许他们在国民党内自由活动?而且一般共产
党员多是自命不凡的青年,其中有些还是原具有国民党籍而转加入中共的。当他们过去在国
民党时,多对国民党的成规表示不满,现在这些中共党员又都加入到国民党去,那里会做安
分守己的“小媳妇”?因此,我们很有理由说这一政策在先天上就是主观的幻想。
陈独秀先生的立场不仅与马林保持相当距离,他还始终怀疑中共加入国民党这一主要政
策的正确性。共产国际指责他右倾,也是不公平的。因为那时共产国际对中国的政策比陈所
主张的还要右倾些。陈先生以较现实的观点出发,认为中国无产阶级力量薄弱,中共在国民
革命中一时不易起领导的作用,这是事实。但他从不以为中共加入了国民党就可以增加中共
力量,扩大中共的活动阵地,反之他认为这是中共方面的一种牺牲,而且也常以引起国共两
党的纠纷为虑:他主要为了尊重共产国际的领导,才接受加入国民党这一政策。
我和蔡和森等人在西湖会议时,经过争论后,接受了有条件、有限度的加入国民党的政
策,视为是实现联合战线的一种方式。基本上,我们始终站在国共两党形成联合战线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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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上。在第三次大会时,我们虽然同意扩大中共党员加入国民党的范围,但坚持中共组织独立,
单独提出中共自己的政治主张,独立领导职工运动,展开在广大农民中的活动等等,这都意
味着是与国民党分庭抗礼的。在那段时期中,毛泽东大致上和我们少数派的看法一样。
但是中共中央所实行的政策,是国共“混合”,而不是国共“联合”;我们的主张被搁置
了起来,如果当时中共坚持国共联合,相信是会得到孙中山先生首肯的。在我看来,如果实
行国共联合的话,也许可以避免国共间许多不必要的纠纷。两党联合的形式,可以是平行的,
也可以让国民党为大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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