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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年轻女劳力做帮手。在这项劳动强度很大的工作中,年轻女劳力的任务主要是在男强壮劳力拉着满载麦子的架车子上坡的时候配合他,从后面使劲往前推。牛德草和芳卿合拉一辆架子车——他原本是要和他媳妇腊梅合拉一辆架子车的,腊梅人家嫌他平常在生活中总爱数落她,挑剔她的不是,不愿意和他搭伴儿,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找觉着干活和自己配合默契,得心应手的芳卿搭伴儿了。
又是下工的时候,地里割麦的社员一个个手里拿着镰刀,拖着疲惫的双腿,正从地里纷纷往回走;用架子车拉运麦子的年轻人,也一个个拉着装载得像座小山似的麦车子在路上小心翼翼地贴着割麦下晌往回走的人身边匆匆往前赶路。刚下过雨的泥土路面,被流水冲得坑坑洼洼的,坎坷不平,庞大的运麦架子车行走在上面,由于麦子装得太多,太饱,摇摇晃晃,显得有些头重脚轻,十分不稳,活像个喝多了酒的醉汉,东倒西歪的,拉车的人稍有不慎,它就会翻倒下去,让人颇为捏一把汗。所以拉架子车驾辕的人每从路上割麦下工的社员身边擦肩而过时,都会温馨提示一句:“请让一下,当心着点儿,先让麦车子过去。”人们一见拉麦的架子车来了,也都会自觉地连忙提早闪在路边,把路给让开,俟侯着拉车子的人小心翼翼地拉着麦车子缓缓从身边超过。
牛德草为了能赶在下工的时候把地里所割倒的麦子都拉回去完,就把这最后一车麦子装得特别饱,但装得却仍然周周正正,不偏不倚,拉着走在路上,让人看着都稳当得多。在路上走着的那些下工的社员,看着其他人所拉的麦车子一个一个歪歪斜斜的,而牛德草拉的这辆麦车子既这样饱又装得这样周正,禁不住就又交口夸赞起牛德草来:“哎哟,德草这小伙子,拉这么饱一架子车麦子,也不知道他咋装这么周正的。不容易,真不容易呀!”“像这么饱的麦车子,在这样的路上能拉得这么稳,我怕咱生产队里也就只有牛德草这小伙儿了。他人有体魄,力气又大,拉车子驾辕窍道儿多,会选路走,在路上能控制得住车子。这要是给别的人呀,车子装得再好,拉这样饱的车子,在路上走不了几步,我怕也得是要翻车的。”
不管别人是怎样的夸赞,牛德草听着也是置若罔闻,他深知“大意失荆州”这个理儿,不敢有半点儿的麻痹大意,一路上都是谨小慎微地拉着车子往前走,小心翼翼地选择脚下架子车轱辘要碾过的每一步路。然而就在他猛一抬头的时候,不经意间却发现牛保国在离他不远的前边走。当然,牛保国这时回头也看见牛德草拉着重重一架子车麦子从他后面奔来了,怎奈这时候正要下个陡坡,路窄,无处可避。牛德草也看到这一情况,禁不住复仇的火焰腾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他加快脚步往前紧走,刚好在坡势正陡的地方追到牛保国身后。他看准路线,贴着牛保国身子内侧,用自己的双肘把车辕猛往下一按,使架子车的后尾嗖一下离开了地面。由于坡势太陡,车子尾部一不与地面摩擦,下滑的冲力就骤然大增,牛德草所拉的这辆满载麦子的架子车忽一下子就平地飞了起来,随着牛德草猝不及防地一声呐喊:“看车子过来了!”这辆麦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牛保国后背冲了过去,呼啦一下,右侧刚好撞着牛保国的左臂膀。牛保国闻声不由猛吃一惊,一边急忙扭头往回看,一边慌张侧身向斜坡边沿躲闪。说来事也凑巧,就当牛德草所拉的那辆满载着麦子的架子车刚擦着牛保国的左臂膀,把牛保国猛蹭一下,即将过去的时候,谁知道那车子的外车轮刚好碾在了路面的一个坑洼处,麦车子猛地一颠,眼看就急剧朝外倾倒下去。此时的牛德草也控制不住了将翻车的局面,不由得胆怯而紧张起来:“车子这下要是翻下去,一准就把牛保国压到车下面了,那么……”不过他脑际随之又一闪念,“人算不如天算,翻就翻车呗。反正拉麦子翻车是常事,后果再严重也是过失,追究不了谁什么大的责任——拉车子的不翻车难道说让握笔杆儿、坐办公室的人翻车呀?再说了,这车子拉的是从地里割来的麦子,虽然体积很大,然而压在上面是没有太大分量的,也不是什么硬东西,压不死也砸不坏人,大不了把牛保国这熊埋在散乱的麦子堆里,捂他个一时半会儿不得出来,惊吓惊吓,让他着着慌。果真那样了,我才称心——怕啥?”
也说不来牛德草这会儿究竟是什么心态,不过他拉的这辆满载从地里所割来的麦子的架子车,只是幅度很超乎寻常地剧烈摇晃了一下,就在眼看要翻了下去的那一瞬间,不知怎么回事,却又没有真的翻了下去。然而仅仅就是这么剧烈的一晃荡,所造成的后果也不轻,直把那牛保国撞得一踉跄,在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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