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页)
第十一章 最后没有辉煌
见慈禧
1868年9月初的一个下午,慈禧太后在花园里漫步。突然,这位阴阳怪气的女人阴阳怪气地问了句:“曾国藩在金陵干吗呢?”
跟随她的人除了宫女就是太监,无人能回答整个问题。她似乎也没想得到答案,继续说道:“皇上(同治)自即位后还没见过他呢。”
伶俐的太监马上跟上一句:“您也没见过他呢。”
慈禧微微一笑:“那就让他来趟京师?”
无人应答。大清王朝,戒律森严,太监和女人不得干政。慈禧所以干政,是因为她就不是个女人,甚至不是人。
1868年9月中旬,曾国藩在金陵接到圣旨,命他担任直隶总督,顺便到京城觐见。
直隶是京师的屏障,大清的总督是地方之王,直隶总督则是万王之王,太平时节,掌握最富庶的江南、供应朝廷财政需求的两江总督都在它之下。
曾国藩听到圣旨时,有如释重负之感。
他在金陵大张旗鼓地搞“洋务运动”、整顿吏治,已是黔驴技穷。正愁无处寻找出路时,慈禧拯救了他。
幕僚们却另有想法:这是中央政府要改变“内轻外重”的局面,您这任命是明升暗降,天子脚下可不好做官。
“哎,”曾国藩面无表情地叹气说,“凡事都有利弊,就看你从哪个角度出发。”
幕僚们不说话了,显然,曾国藩是非去不可了。
在把金陵事务做一番布置和交接后,1868年12月,曾国藩登上了北上的专船。
他没有直接去直隶总督的任所保定,而是先去了北京。1869年1月末,曾国藩抵达京城。
自他回家守孝直到现在,已有十七年。这十七年的沧桑风雨,把曾国藩锻造成了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也把他摧残成了一个病夫。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他感慨万千。京城仍和十七年前一样,毫无生机。
一个行将就木的京城,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京城,在曾国藩看来,这个京城好像沉睡了十七年,如今也没有醒。
按朝廷的意思,他将在第二天上午觐见皇上和慈禧太后。
那天晚上,残酷的噩梦把他折磨得筋疲力尽,早晨醒来时,他脸色铁青,嘴唇发紫,眼神迷离。
精神状态真差!他在路上不禁自责,第一次见新皇帝和皇太后,竟然是这副模样,真是有失大臣之礼。
他被人领进皇帝的养心殿,按规矩,他跪在一个蒲团上。蒲团冰冷,房间里虽有火盆,但离他太远。他跪了一会儿,就感觉浑身发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养心殿也是老样子,丝毫不见任何改观。曾国藩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这个城市好像昏睡了十七年,如今也没有醒。
已经跪了半个时辰,有太监过来拨拉了几下火盆。曾国藩感觉热气猛地上来了,他偷偷向里面的门望去,门关着,毫无动静,像是墓门。
腿开始发麻,背脊发酸,他悄无声息地直了直腰。“嘎吱”一声,他听到自己的脊柱某个关节响了一下,这声响动把他吓一跳。门口的太监马上看了他一眼,曾国藩冷汗直冒。
半个时辰后,他几乎支持不住,要跌坐在蒲团上。他的身体太脆弱,已无法支撑,唯一支撑他的是多年来锻炼出来的意志力。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曾国藩几乎要晕倒。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向一边倾斜,意志力失去作用。就在这千钧一发时,那个墓门突然开启。
一个公鸭嗓子喊起:“皇上、皇太后驾到。”
像是一个人猛地推了曾国藩一下,他立即跪直了。
同治皇帝出来了,畏缩的步子,猥琐的身材,空洞的双眼。他走到龙椅前,看了眼跪在下面的曾国藩。
他不认识,也毫无感情。他就孤独地站在那里,直到后面帘子里的慈禧坐定了,他才坐进龙椅。
曾国藩要脱帽叩头,帘子后面传出慈禧的声音:“免冠。”
曾国藩激动起来:“谢皇太后。”
磕头完毕,慈禧又发话:“抬头。让皇上看看你。”
曾国藩慢慢地抬头,和同治的眼神碰到一处,他迅速地低下头。刹那间,他有种感觉,同治的人生状态非常差。
“几时辰了?”慈禧问。
曾国藩算了一下,说出了正确的时辰。
“我是问你,你跪了几时了。”
“臣……”曾国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