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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一听这话这声音,静夭立即联想到门口那个摇扇子的锦衣男人,当下也不生气,只惋惜的对着齐三说:
“素问襄国公府一门如阳春白雪,祖父说起襄国公,总是感叹说:‘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没想到,到了齐三爷这一辈却要自降了身份去,我虽女子,却也不忍。”齐三和一群市井之徒在一起,可不就是自降身价,这在世家大族里,怕是容不下。
说到这,马车外的齐三已经满面通红,他确实不愿意掺和这事,可是连焕临也太可恶,不过现今被这连家的姑娘羞辱了一顿,也是很没有脸面。齐三咬咬牙,定要把实情说出来,于是对静夭所在的马车深揖一礼,言语郑重:
“连家姑娘说话,齐三深以为然,请姑娘听齐三细禀了缘由,姑娘若觉得齐三无礼,齐三立时离开,绝不在此停留半刻。”
见静夭无声默认,齐三沉声道:“当日,连府四老爷在赌坊里欠下巨资,被赌坊扣下,正在街中争执,我当街路过,念与连家二爷有同窗之谊,就着人去拿了国公府城外的地契做质,先把四老爷换回,四老爷当时同着赌坊老板与我签的有文书,说三日之内还清赌债,替我赎出地契,可是——哎,我怎会想到,堂堂世家,竟有这样出尔反尔毫无信用的小人。”
静夭震惊,连荷风凝露也张大了嘴巴,这四老爷,恁地无耻!
静夭是万万想不到里面还有这样一节,难为了齐三,一个国公子弟要受这样的委屈,自己还对他一通冷嘲热讽——想来齐三爷是好脾气,不想把事情闹僵,若是就着这件事捅到有司,只怕连家一世英名立时荡然无存。
连家人,静夭摇摇头,不服不行,被人打到门上,还能窝在家里不出头,难道真的不要脸面了?这样的事情,只需一天,就能传遍京城。
当然,目前最尴尬的是,身为连家小姐,静夭被家族锁在门外回不去,这个——
☆、25嫁妆
就在静夭在外面为难的时候,连府里早乱成了一锅粥。
连家一向严谨的老太爷,也不复昨日的矍铄,此时已经气倒在床上,大声喊骂四老爷,斥骂着要人拉去送官,嘴角哆哆嗦嗦,有中风的症状。
睦元堂小暖阁里一片悲声,却原来老夫人和四夫人都在,一个个对着吴氏哭的涕泪横流,吴氏似乎也病了,头上系着厚厚的蓝色抹额,半卧在床上一声不吭。
“老大媳妇,出事的可是老大的嫡亲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吧?”老夫人虽哭着,话说的还算清晰,摆事实讲道理的功夫一样不少,“老四再怎么不懂事,犯了天大的错,长嫂如母,你也不能不担待啊!这都打上门了,可不是扇咱们连家的脸面,银钱没了还能再挣,这脸面要是没了可是收不回来了呀!”
小邓氏见吴氏不动声色,少不了又是一阵抽泣,哀求加劝谏:
“是啊大嫂,往日里咱们妯娌相处虽有些磕磕绊绊,可这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连家的媳妇,连家要是没了面子,咱们妯娌在这京城可是要怎么立足?”
吴氏冷哼,这两个惯会装模作样的邓氏女人,今天这样低三下四,还不是想要她手里的嫁妆,因此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咱们吴家总共多少家产,我一分不少的交到了大老爷手里,现在一并管家都在前院算账,母亲合该去前院看着,我这里可是再无一分连家的银钱。以后,这连家的中馈之权还是交还母亲,媳妇无才无德,实在是掌管不来。”吴氏也不是傻子,句句不离连家财产,丝毫不牵扯自己的嫁妆。
老夫人何尝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家底,要是当年相州没有遭兵灾,下面还有祖上的田宅地产,可这是在京城,相州可是一分东西也没有留下。老夫人见吴氏死活不松口,少不得要撕破脸了,当下也不再装可怜,擦干了眼泪,红着一双核桃一般的老眼,疾言厉色起来:
“你嫁到连家几十年,我们连家可曾亏待过你?现今连家大难,你却是连一点力也不想出吗?你要看着咱们连家人活活的难为死才高兴,是不是?”
吴氏却是连眼也不抬,几十年了,他们婆媳俩闹过多少次,谁又不知道谁的手段,这点子冷热交替的技巧,吴氏也就最先的几年害怕,现今,都是成精的,谁怕谁?
小邓氏见状坐不住了,这次出事的是四老爷,和她的干系最大,也顾不得往日旧怨了,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吴氏床前,声泪俱下:
“大嫂,往日里我做了错事,时时和您闹脾气,这次四老爷可是要坐牢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么一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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