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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天上的菩萨日理万机,所以他不敢在功德簿上求太多。 只求,林逾静千年万年,永远生在富贵荣华里。 “就是希望,下辈子的林小姐,能主动爱我。” 他说过,不求神佛,只求她。 而此刻的林逾静缩在他怀中,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但是还不忘,紧紧攥着他的手掌。 陈京澍垂首温目注视着林逾静。 其实自她再回来,真正的嫁与他为妻。 他就已经在淡忘从前的生活,可还是会在某个幸福的瞬间,想到那些孤注无望的日子。 那分离的岁月里,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陈京澍记得jg美术馆后来专为华清美院本科生做过一次毕业展,其中有一副以杨贵妃和唐玄宗为创作主题的唐风国画。 作者用瑰丽的画风,描绘出杨妃殁于马嵬坡的凄美景象,和玄宗背后烽火残破的家国。 旁边的作品名是《永失吾爱,满目破败》。 那是他,用这句话来形容,再契合不过。 所以,那两年,他将自己全身心封锁在工作上。 不允许所思所想有半分偏离,每晚靠辅助药物入眠,以保证梦中都不会出现她的身影。 后来,他干脆将华仁的办公室单独改造出一间休息室。 他不住静园,不住老宅,连公司旁边装修精致的公寓也不住。 就宿在被工作环绕的,一亩三分地里。 林逾静不是没发觉褚言一直到他们结婚,对她的态度都平平淡淡的。 因为他是唯一见证陈京澍,如何苦熬这段岁月时光的人。 很多次,陈京澍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盏灯也不开启。 就像他那个人,是黑漆漆的,没有色彩的,且沉重、绝望又阴郁的。 只有身后无法关闭的城市星光洒在他颊侧,可逆着光,反而更衬得他形容枯槁,没有半分生命力。 褚言不止一次想拉他去酒吧放松,哪怕短暂陷入一段感情,也好比如此折磨自己。 可陈京澍呢,偏要坐在喧嚣里,心陷寂寞中。 连最是能够助人消愁的烟酒,都不见他沾染半分。 不反抗,不挣扎的他,那两年最像个规范的世家子弟。 唯一的一次爆发,是陈家再度准备为他挑选联姻对象。 年节上,他摔了碗筷,像只冲出牢笼的困兽,指着陈嵘清鼻子警告,“我从来不在乎陈家的一切,但我承了你们一份情,就会尽力维护这局面。可若是让我为此献祭,那我只会立刻放弃现下所拥有的一切。” “您也别真的觉得,所有人都像林逾静那么好拿捏。您也最好祈祷,她最后肯回来我身边。否则,大家都别想独善其身。” 那之后,他们才知道,陈京澍之所以如此为华仁卖命,不是他想通了。 而是他想不通。 那就像困扰他终生的生命难题,走出迷宫的答案,唯有林逾静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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