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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做了个鬼脸笑了起来。
“真是狗肉。”她娇嗔地觑了他一句。
他瞪大眼睛望着她。她觉得他那温柔而又锐利的目光下面有股顽皮、冷静的意志,不允避让地在那里搜索她的内心;尽管如此,可无半点虚情假意。她感到他只是想一把抓住他,向她施展自己的情感和魅力而已。她望了他一眼,会心地笑了。
“拉我起来。”他调皮地笑笑着说。
她狠狠地横了他一眼,显出生气的样子。然而,却没有松手。“你呀…。。”她装做哀怨的样子,胸脯起伏着起来,他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幽默。朝阳透过树叶倾泻在他的脸上,跳跃着、闪烁着,使他更富生气更具一种男子汉的神秘感。这种呼之欲出的男子汉气概深深地吸引着她,令她神往。她看着他,手捏得更紧了。
她纤细柔软的手似乎捏走了他的疼痛。他忍不住盯着她的面颊,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他觉得她檫亮了一根火柴;透过美丽的光焰,他仿佛看到了火炉,还有烤鹅。她抿着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凝神而率真。他闻到从她那起伏的胸脯里散发出的女性气息。那异样的气息加速了他的呼吸,他的血管在膨胀,热血沸腾了,一股本能的冲动燃遍全身。
这时,只听见润生大声叫道:
“桂英,练功!”
桂英瞥了润生一眼,一把松开了。站起来说:
“他摔倒了!”
“谁练功没摔倒过?咿咿呀呀的,哪像个男子汉!”
“哥,摔倒有轻有重,你知不知道?”
“我只知道,摔倒了自己爬起来。这才是男子汉。”
桂英觉得润生最近说话愈来愈硬了,她没有和他争论,她深知在这一点上,爹妈是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这个信号使得章济生的躁动伴生着恐惧,他心里发慌,那火柴熄灭了,火炉与烤鹅的幻象消失了,膨胀的血管收缩起来。他避开了她的眼睛,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慢慢地爬了起来。
桂英爹站在房前,气臌臌地摇着头。如果桂英不买润生的帐的话,他会走过去把她训斥一吨的。
又是一个早晨,章济生采了几支杏花。兴致勃勃的朝小牡丹屋里走去,正好碰上桂英出来练功。
“看我给你采来了什么花?”说着他把一束鲜红的杏花捧到桂英面前。
她看到了那一簇鲜艳的花儿和嫩润的花梗,还有那笑吟吟的脸。
“好美哇!”她抬头冲他笑着,接过了花。
他真想说些什么,但没叫出声,他害羞、紧张,感情负担太重了。
“谢谢。我把它插起来。”她带着清亮的笑声,风也似的进了房。
他满心欢喜地跟在她后面。
桂英把杏花斜插在花瓶里,摆在窗前的条桌上。转过身来对站在房门口的张济生笑嘻嘻地说:“你看怎么样?”
章济生摇头晃脑道:“斜插,杏花,当一幅横批画。”
桂英调笑道:“半桶水又晃荡起来了。”
章济生的脸顿时红了,尴尬地摇头说:“这是明人的词,下面确实记不起来了。”
桂英也凝视着他,显出满脸的娇慵,忽然扑嗤一笑:“傻啦?”
他的心跳得几乎连话也讲不出来,尽管桂英讲话的时候流露出一种含讥带讽的微笑。她似乎也跟他一样有点心慌意乱了,他感到等待已久的时刻正在逐步逼近。他陷入了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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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逃不过桂英爹的眼睛。他在厅里大声咳嗽了几声。
“桂英,该练功了!”
桂英连忙向济生使了个眼神。他心领神会的低着头走了出去。
“站住!”老板的脸拉的八丈长,厉声叫道。
章济生打了个寒噤,站住了。他看见老板白眼一翻,紧绷着的脸一仰,大声说:
“张济生,小姐房内不许男子随便出入。这个规矩你难道不懂吗?”
这当头一棒,仿佛把他打于水中,感到浑身冰凉。他的手有些战栗,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忽地燃起一股奇妙的愤憾之情。
“小姐喜欢鲜花,我给她摘了几枝……”
“什么鲜花不鲜花的。以后不许送!”
“我这样做有错吗?”他问。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违犯了戏班的规矩。”
“违犯了规矩?”
“我希望你今后要规矩一些。”
这时他看到老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