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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左”的压力,仿效安徽也制定了一个农村改革的“十二条”。从此,安徽和四川两个农业大省彼此呼应,在农村改革的大潮中联手前进,成了国人瞩目的典型,同时也成了众人争议的目标。
当时,两省领导态度谨慎,主张埋头干,少宣传。1979年初,当新华社记者报道安徽农村改革的政策时,鉴于当时中央文件有两个“不许”:“不许分田单干和不许包产到户”,包产到户属“禁区”。于是,记者设法将“包产到户”改成“包产到组,责任到人”或“联产计酬,责任到人”。报道在《安徽日报》《人民日报》和新华社连续发表后,立即产生轰动效应,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霎时间,安徽凤阳县无形中取代了山西昔阳县,当然就引起“凡是派”,特别是当时主管农业的中央领导人的不满和反对。他们认为在全国普及大寨县、倡导向大队核算过渡的岁月里,安徽却实行早受批判的包产到户,搞资本主义复辟,是历史倒退,是方向、路线有问题。有的借用50年代毛主席错误批判邓子恢副总理的话,责难安徽的政策是“好行小惠,言不及义”,批评安徽调动的是“资产阶级的积极性”,丢掉的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王任重同志更是亲自写信,对《人民日报》报道安徽包产到户的做法严加责问,并附去一份一个读者反对包产到户的来信。
中央五个农村一号文件诞生记(3)
《人民日报》被迫于1979年3月15日在头版头条发表了河南省张浩《“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应当稳定》的来信和编者按。按语指出:“人民公社现在要继续稳定地实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制度”,“不能从队为基础退回去搞分田到组、包产到组。已经出现分田到组、包产到组的地方,应当正确贯彻执行党的政策,坚决纠正错误做法”。这种蛮横的命令口气,绝非编者语言,自然大有来头。它既有王任重的指示,也有中央主要负责人的批示。随后,《山西日报》等新闻单位即组织文章对安徽开展大批判。这犹如给刚刚起步的农村改革投下一颗重磅炸弹,把人们炸蒙了,引起一片混乱。安徽、河南首当其冲,受冲击最大,实行包到组、包到户的生产队都暂停春耕春播了。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刘杰立即赶下基层开座谈会,做工作。安徽省委第一书记万里急得冒火,第二天就给《人民日报》总编辑胡绩伟打长途电话提意见。安徽省滁县地区是包产到户的始发区,3月16日,万里驱车赶到该地区视察,一下车就被吵吵嚷嚷的干部、群众团团围住。人们群情激愤,纷纷要求省委拿主意。尽管万里同志耐心解释与劝慰,有的县委领导仍疑虑重重地提出:批评包产到组是错误的,要坚决纠正,这可是《人民日报》编者按语说的呀!万里激动地说:“是与非,只能从是否符合人民的根本利益来衡量,靠实践来检验,绝不能靠报纸的一篇编者按来裁决。《人民日报》说是错误做法,我看是好办法。能叫农业增产就是好办法,能叫国家、集体和个人都增加收入就是好办法,反之就是错误做法。我们要重视和尊重农民的选择。肥西县有的区社搞了包产到户,怎么办?我看既然搞了就不要动摇了,一动就乱。管他《人民日报》怎么说呢,生产上不去,农民饿肚子,是找你们县委还是找《人民日报》,《人民日报》能管你们吃饭吗!?”随后,万里又跑了皖东6个县,沿途做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干部、群众的情绪,使春耕生产恢复正常。
事也凑巧,当时国家农委正在北京召集广东、安徽、四川等省农工部负责人开座谈会。会上人们对包产到户本来争论就很激烈,《人民日报》编者按一送到会上,更是火上浇油,反对者和赞成者都慷慨陈词,而且动了肝火。但不少同志都认为,各地正在按三中全会精神搞农村改革,谁也没有经验,此时此刻《人民日报》发表倾向性如此明显的来信和编者按,确实不妥。人们可能产生误解,以为是这次农村工作座谈会的新精神,造成思想混乱,妨碍春耕生产。秋后打不到粮食,农民挨饿,这可是大事。
安徽代表周曰礼更是焦急、气愤,他在会上作了长篇发言,介绍安徽农村改革的情况,指出包产到户是生产责任制的一种形式,各种形式的责任制应当允许存在,由群众在实践中鉴别和选择。他还强烈要求《人民日报》以同样版面和篇幅并加编者按语,迅速发表安徽群众的来信,以正视听,消除张浩来信及其按语的不良影响。
《人民日报》确实捅了个大娄子。当时不仅安徽、河南有许多群众来信飞向报社,而且四川、云南等10多个省都有大批来信责问:“《人民日报》太荒唐……弄得群众无主张。”反响如此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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