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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板连忙“嘘”了一声禁止她再说下去,又挨到窗口边向外张望半晌,这才回到床前,放低了嗓门,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冒失的,事已至此,你叫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好想呢,不要说这家伙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凭你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那能动得了他一根毫毛,再说他虽是让你受些折磨,咱们这样锦衣玉食,穿绸着缎又是那里来的,我的好妹子,你就多忍受点,只等咱们钱集够了,找到得力的帮手,那时却再作计较。唔!再作计较。”
阮氏狠狠地说:“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要到那一天才算集够钱呀,都是你这不长进的东西,一结交这种盗匪强人,你就知道要钱,做睁眼活王八也不在乎,你哪知道这贼胚不是人,简直就是禽兽,一夜里弄得人死去活来,你看,我这眼眶,这脸色,只怕等不到你集够钱,早就一命见了阎罗王喽。”
陈老板也不作辩驳,只一味的软求哀告,阮氏无法,也只好站起身起来,转到后间去净洗身子,准备承受那摆脱不了的噩运。
陈老板匆匆赶到后房里,把早已准备妥当的酒菜,亲自用盘盛了,捧到上房,又嘱咐来发和迎春各自去睡了,两夫妻愁眉苦脸的坐在八仙桌子前,等候一个人。
三更才过,就听得瓦面上一声轻响,陈老板连忙站起身来,接着,窗口“嚓”的一声,黑影晃处,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粉面无须的中年人。
那人脚才落地,就将手中捉着的一个花布包裹往地上一放,抬手揉了揉鼻尖,两只鼠目向室里横扫一遍,阴笑道:“唔!好香,是桌上美馔?还是娘子脸上的粉香?”
一面说着,一头伸过头去,在阮氏颊上“啧”的吻了一下,然后掉头向陈老板哈哈笑道:
“老陈,亏你哪一辈子得来这份艳福,咱一闻到你这老板娘身上这又香又嫩的肉味,再有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了。”
陈老板“嘿嘿”苦笑,恭谨地侍候着那人在桌前坐下,一双贪婪的眼睛,都向地上那包东西直瞄。
那家伙大剌剌地坐在上方,一探粗臂就把阮氏搂在怀里,伸长了颈子,把鼻子塞在她胸前一阵揉,格格笑道:“老陈,说真的,有时候咱真想一刀把你宰了,这么个软绵绵的美人儿,你哪有福份消受呀!”
陈老板满脸尴尬地说:“龚兄,别开玩笑了,我这脖子那禁得你龚大侠一刀,你这还不满意?女人我替你奉养着,天天洗得干干净净等你来消受,我的大侠,你还放不过我么?”
那人听了,仰头敞声大笑起来,道:“对!对!说得对,要不是你这份孝心,就凭你和咱徒弟是个朋友,哪能跟咱称兄道弟,再说咱辛辛苦苦弄来的银子,怎就会给了你啦!你果然是咱的好朋友,好朋友,哈!哈!”
陈老板又拿眼斜了地上包里一眼,怯怯地说:“龚兄,今天又是满载而回啦?”
那人笑着把陈老板一带一推,饿狗吃屎的撞在那个包裹上,说道:“你去看看吧,省得一双贼眼,就像苍蝇见不得粪似的。”
陈老板毫不觉得受了侮辱,连忙三把两把将包裹打开,你瞧他两只馋眼都直了,布包打开,地上好大一堆金光灿烂的东西,元宝金锭,珠翠首饰,闪闪宝光,耀得他忘了自己贵姓,当然更忘了身后的妻子,正被人家搂着又摸又吻,嘴对着嘴儿喝上酒啦。
等那姓龚的手和嘴都得到了相当的满足,陈老板也收拾好了珠宝,回到桌边陪着喝酒,姓龚的仰头干了一杯,抹抹嘴上余滴,突然沉着脸说:“老陈,你别尽记挂着那包珠宝,这一次真是得来不易呢,要不是咱铁臂金刚龚彪底子硬朗,险些吃不了兜着走,你那盟兄飞鼠李七,就差一些叫人家卸了一条胳膊,落荒逃走,到现在还没能找回来。”
陈老板闻言色变,惊问:“是谁有这份能耐,连你龚大侠的梁子也敢架,岂不是吃了熊心豹胆么?”
龚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碗碟碰跳起老高,桌子一只角,登时被他拍得粉碎,狠狠地说:“这一次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了,李七这杂种硬说打听清楚,这些东西是一个京官退任,路经此地,要带回江南家乡去的积蓄,少说也值数十万根子,咱师父千嘱万嘱,最好是能人财两劫,这是多要紧的事,咱早就想到,像这种捞饱了回乡的主儿,那能不请个把两个能手保镖的,再加上九华山那些对头,更没有一个软的,偏那杂种说没有,谁知才一伸手,就被几个初出道的雏儿截住,要不是咱两条铁臂硬,现在哪还能坐在这儿吃喝咧。”
陈老板眼睁得大大地一问道:“那几个雏儿都是些什么人物,这等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