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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祝贺卡片,即使用“意识流”手法也觉得不够用。
五月二十日莫斯科时间中午一点半我们到达了莫斯科国际机场,前来迎接的我国使馆的同志告诉我:托罗普采夫到机场来了。
费了好长时间办完了入境手续以后,进入候机室,我见到了他。高高的身材,一身白色西服,宽宽的橙黄底色加淡紫色斜纹领带。宽大的额头,微微有点歇顶,长方脸,细长的眉毛,鼻梁比较长,下唇微微凸出。他的脸上含着笑,那是一种相当朴素的、应该说是谦恭和富有耐性的笑容。
“我是托罗普采夫。”他一说中文就显得紧张和吃力。在信上,他写的汉字相当不错,文句更是通畅无误。
“能不能到我家里去作客?”他结结巴巴地问,期待着回答。
直到这一天的晚上,才在电话里确定了去他家的时间。他一再说:“我很高兴,我很高兴。”
他的样子文雅、谦逊,我要说,还有热诚。他说中文的窘迫样子却令人难受。甚至躺到床上以后,我的脑海里还一再闪过他的用力说话的“画面”,我替他觉得吃力。
五月二十一日晚上六点钟,我们中国电影代表团的全体成员还有我驻苏大使馆一等秘书张敏鳌同志一起来到了他的家。是那种我们常见的单元式楼房。三间屋,都是十二到十四平方米大小,不算宽裕,但还精致。镶木地板,塑料壁纸上画着的是褐色的砖的图案,乍一看,你还以为是砖砌的自然纹路呢。墙上挂着风景画和照片,书橱上放满了五颜六色的艺术品。窄窄的门厅过道里安着电话,整个家给人以紧凑充实之感。
托罗普采夫的妻子叫尼娜·勃列夫斯卡娅,也是学中文的,显得善良而且快活,微笑一直洋溢在她的脸上,她的中文说得相当流利,靠她的辛劳,长方形的桌面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和饮料。其中给我印象很深的有一种小的椭圆形的瓜,瓜皮凹凸不平,我觉得那更像一个玩具。还有一种大茴香菜,可以生吃,也可以放到红菜汤里调味。香槟、葡萄酒、白兰地( 俄语似乎不叫白兰地而叫什么“沃尔尼亚克” )和伏特加都很充足。我连喝了几杯伏特加,觉得比年轻时候在苏联展览馆的莫斯科餐厅( 现北京展览馆餐厅 )初次喝伏特加的印象要强得多。看来年龄会改变体验,会帮助你接受最初觉得陌生的东西。
大馅饼与喀秋莎(2)
最后端上来的是像陕西的锅盔一样大的大馅饼。尼娜告诉我们说,俄罗斯谚语说,没有大馅饼的房子不算好房子,我们都高兴得大笑起来。
托罗普采夫夫妇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儿,名字叫喀秋莎。正式的称呼该是卡杰琳娜吧?不知道对不对,而昵称大概是卡佳。
喀秋莎的短辫子上扎着绸带,穿着朴素大方,非常文静。我们在客房里说说笑笑的时候,她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声也不出。
吃饭中间,尼娜把喀秋莎叫到我们面前,宣布说:现在的节目是由喀秋莎唱《 喀秋莎 》。
喀秋莎开始唱的时候略显羞怯,于是尼娜帮助她唱,我们也哼哼着,应和着,手和脚打着拍子。
似乎有一小节——按中文歌词是“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她唱到这里走了点调,那又有什么呢?她是个孩子。天真,待客的热情,拘束而又快乐的会面,能把一切走调弥补。
而且,她的名字有多好啊!她就叫喀秋莎。
唱完歌,我们鼓掌,掌声中,她坐到钢琴前,弹了一段小小的乐曲。
尼娜和谢尔盖的脸上放着光。我想建议他们修改一下那句关于“大馅饼”的谚语,我觉得俄罗斯谚语应该是这样的:没有喀秋莎的房子,不是好房子。
喀秋莎用汉语对我们说:“谢谢。”
后来我们一起喝了咖啡,喝了拉脱维亚加盟共和国首府里加出产的能够令人长寿的药酒,吃了一点也不比大馅饼逊色的尼娜自己烤制的大蛋糕。蛋糕的表面好像浇了一层玫瑰油,红香可爱。
可能还残存着某种拘谨,让我老老实实地说——还有戒心吧,才八点多钟,天还亮亮的,太阳高高的,我们就告辞了。我把我自己手头有的我近年出版的七本书送给了主人,他们送给我一个胖娃娃,在俄罗斯人们叫这种玩偶“玛特柳什卡”。玛特柳什卡没有腰身,像个大油桶,但红润丰满可爱。
我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不知道道理在哪里。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抗日战争胜利后不久,我从我党的地下工作人员那里学会的第一首进步歌曲便是苏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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