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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总是十分担心睡在小床上的铁嘎子会忽然醒来。所以,当铁嘎子在睡梦中翻一下身,或者发出一声梦呓,他心里都会为之一惊,仿佛已故男主人的阴魂在角落里监视他。于是他向女人发誓要尽快盖一座房子,让十二岁的铁嘎子有一间自己的屋子。然而未等他的房子盖起来,铁嘎子就窥视到了他不该窥视的东西。
那是一个风沙漫卷的夜晚,窗外呼啸的风声使继父格外渴望自己的女人。他们紧紧拥抱尽情欢愉,以致命的爱来抵御风沙的侵袭。可就在这时候铁嘎子忽然醒了,他坐起来看着他们跃动的身子。那咕答咕答的磨擦声,使他觉得曾经在梦里听到过,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是他继父和母亲一起跃动时发出的声音。
飞翔着的自由精灵7(2)
那声音使他嘻嘻地笑出了声。
铁嘎子的笑声彻底摧毁了继父的激|情,继父惊慌地从自己女人身上哆哆嗦嗦下来,一股羞辱感使他的脸红到耳脖根。他心里骂这个该死的小兔崽子,看老子明天教训你。
第二天早晨铁嘎子背着书包上学去,继父便悄悄地跟了去。半路上他一把抓住铁嘎子的衣领问:“你昨晚都看见什么了?”
“看见叔叔睡在母亲身上。”铁嘎子认真地说。
“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亲眼看见的。”
继父“啪”地打了铁嘎子一个巴掌,这一巴掌仿佛洗刷了他昨晚的羞辱。铁嘎子没有哭,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说真话还要挨打?如果是父亲,父亲绝对不会打他巴掌的。铁嘎子双手捂着被继父打得热辣辣的左颊,一股对继父的仇恨油然而升。
铁嘎子回想到这里,把手中那根艾蒿扔进了火里。他的目光注视着艾蒿在火焰中痛苦地挣扎,渐渐变得通红,像一条红色的蛇弓起了腰,随后“啪”地一声断成两截。一股青灰色烟雾从断口处冲出,正好滋在他的嘴唇上。他知道那讨厌的烟雾烧掉了他一小撮胡须,并在嘴唇上留下一个很长时间都不会消失的褐色斑点。他抬起头,嘴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铁嘎子的目光越过温赞布尔头顶,越过跪卧在温赞布尔身后的长尾驼,朝空旷寂寥的芨芨滩上望。冷风峭厉,咝咝地打着呼哨。阳光下驼群正散落着,安闲地啃食芨芨草。骆驼是任劳任怨的,它们此刻抓紧时间进食,中午一过就又要身负重载踏上旅途。在漫漫的驼道上,它们需要粗糙的芨芨草变成的能量,来支撑自己的腿力与背力。铁嘎子对骆驼的感情,远远胜过对继父的感情。
自从那年挨了继父一巴掌后,铁嘎子就不再在家里过夜了。他有时睡在驼棚里,有时就钻进温赞布尔的被窝。他与温赞布尔的友谊,就是同睡一个被窝时开始建立的。他们亲如兄弟,常常一起玩耍。天长日久,铁嘎子把温赞布尔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这个家使他很快与驼群联系在一起。如果说继父只有一只长尾驼,那么温赞布尔家就有几十只甚至上百只骆驼。
现在驼群周围有几只体格高大健壮,性情凶猛强悍的狗警惕地巡游着。这些护卫狗历来忠于职守,尽心竭力。铁嘎子仔细看了半天,忽然发现那只黑狗迪杰卡不见了。它跑哪里去了?铁嘎子情不自禁地喊:“迪杰卡、迪杰卡。”
“呜汪、呜汪……”迪杰卡应了两声跑到主人跟前。原来迪杰卡一开始就没有到芨芨滩上去,它一直卧在长尾驼的跟前,陪伴着它庞大的老朋友。
铁嘎子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朝长尾驼走去。长尾驼无精打采地跪卧着,它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已明显地出现了老态。巨大的骨架支撑着松塌的皮囊,没有光泽的棕色毛稀疏零乱。这样子很像病榻上的继父,继父的眼睛总是半睁半阖,嘴唇像蚯蚓一样蠕动着对他说:“叔要死了,你答应叔回家来住吧?”这时侯铁嘎子总是不吱声,默默地离开病榻中的继父。
……
凯瑞读完全篇,感到小说以深沉强烈的情感,形成一股冲击力和震撼力。作品对长尾驼的描绘与想象,始终与主人公铁嘎子的人生经历和情感发展相契合。由于童年时代曾经挨了继父的一个巴掌,铁嘎子一直不肯原谅继父。在继父病入膏肓的时刻,他带领驼队出了远门。征途中的长尾驼,渐渐耗尽了体力,生命垂危。此时长尾驼与继父的形象,渐次重叠:同是辛劳一生,同是垂暮之年,同是行将死去。
凯瑞离开图书馆时,把孙舟的这个小说复印了回去。她很想让阿芒读读这个小说,但又怕阿芒理解错误。因此,她还是对阿芒只字未提。这好比凯瑞收藏了一个情节。收藏是一种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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