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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和宝琳的观点全然相左了。因为她认为,作为观众的我们,同样也是经验一部电影的参与者,我们对它的看法与它本身原有的品质同样具有价值。假设我们以某种方式来认识某部电影,那这一定也是文本中原本就有的,这绝不是什么错误或误读,所以,正如我们研究文本本身,我们也应该研究自己对影片的认
识。现如今,这两种学派在我看来是同等有效的。
凯:李维斯思想的另一面在于对传统、对准则、对公认价值的坚持。你当时是否也赞同这样的准则?
保:萨里斯为我们提供了美国电影的“圣经”,还据此创造出美国电影人的众神殿。对萨里斯的那些东西,你可以不时地表示不同意见,但基本上,那还是被大家接受的主流观点,并取代了宝琳的那套。总体的感觉就是,萨里斯的那套评估很精确,但宝琳的认识更在点子上———关于你对电影的那些感觉,如果你想看看别
人是怎么写的,那就得看宝琳的。
凯:你在加大的学习,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看电影上?
保:对。刚去加大的时候,我对电影有很多的想法,但是却没有足够的信息。看的电影还不够多。所以,在洛杉矶的头两年我一直拼命看电影,不干别的。我和其他四五个学生住在一起,他们都有着活跃的社交生活或性生活,但我却没有这些。我所做的就是看电影和写笔记。第一年结束,我翻看自己写的笔记,发现我每星期都看了二十至二十五部电影,剩余时间则出没于各个电影俱乐部,为自己将来的影评人事业打下基础。我的初恋是欧洲片,等欧洲片扫荡完毕之后,就轮到美国片了,萨里斯的那一套东西;很快,美国片也被扫干净了。然后我开始看默片,从格里菲斯()到克拉伦斯?布朗(ClarenceBrown,1920年开始执导电影的美国早期导演,曾六次获得奥斯卡提名。———译注),一个都不放过,还有三四十年代的喜剧片,不过我还能记得我大致是在歌舞片之前停了下来。即使现在,我在歌舞片方面的知识仍然相当
薄弱,因为我那时就对这类演出没什么兴趣。
那真是一种很特别的学习过程,我是好莱坞电影人中的特例,是那个电影人时代的特例。他们从小就都受过这种折中主义的青春期口味的影响,渴求看到这样的演出,他们将这种男孩子的冒险故事和歌舞片视若瑰宝。对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来说,《古庙战茄声》(GungaDin)是活着的,对斯科塞斯来说,明尼里(Vin-centeMinnelli)是活着的,但对我来说,他们不是,在我的青春岁月
里,他们从来都不是活着的。
我以一种纯分析的方式来看待电影的发展历史,分析有哪些是令我感兴趣的;我会说:“好吧,现在我已经把霍克斯(HowardHawks)、福特(JohnFord)、沃尔什(RaoulWalsh)和斯特吉斯(JohnSturges)给扫干净了,或许现在应该沿着萨里斯的众神殿往下走了。”所以说,相比我那些同行,我是孤独的,我没有那些童年的电影记忆可以仰仗。我的童年记忆都和餐桌上的神学讨论、宗教的
皈依有关。完全没有和电影相关的记忆,就是这样。
但这样也有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它令我绝对地独立。当我开始进入电影这一行时,我从不觉得我要和任何人去竞争,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我都是唯一一个会那么做的人。无论我的朋友们有多成功,我都不在乎,因为我们拍的电影完全不同。我从没想过要去和谁拼个你死我活,沃尔特?希尔(WalterHill)拍他的约翰?福特电影,而我会去拍我的大急流城电影。这就是事情好的
一面。
不好的一面在于,我只有知识分子对于大众娱乐的认知,但却从没体会过小孩子是如何对其认知的。那些令我高兴,甚至由衷喜爱的电影,我并不知道如果带着青春期的感性来看它们,又会是什么感觉。这和摇滚乐不同,因为我记得自己小时候还听过摇滚,尽管那也是被禁止的。我和电影之间没有那种情感上的联系;事实上,这真是个让人倒霉的诅咒。宝琳?凯尔曾经评论过我的《帕蒂?赫斯特》(PattyHearst),说这是一位杰出电影人的作品,但却缺乏令观众去感受的那种能力。我讨厌听见这样的话,当然也不想去认可,但就其中说对了的那一面来说,那确实是因为我
是个不曾在成长阶段学过如何感受电影的电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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