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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便奔到街上,对他说:
“亲爱的邦格朗先生,你对于絮尔·弥罗埃很热心,不会不关切她的前途。现在有一头亲事在这里:对方是个公证人,将来在一个首府的城里开业。三年之内,他保证当选为议员,立婚书的时候就能给妻子十万法郎。”
邦格朗冷冷的答道:“于絮尔的前途比这个好多呢。波唐杜埃太太自从家中出事以后,身体比以前差多了,从昨天起她又老了许多,这样郁郁闷闷下去是活不久的;萨维尼安一年还有六千法郎收入,于絮尔有四万现款,我将来替他们用玛森那种办法存放,可是规规矩矩的;要不了十年,他们也能有一份小小的家私了。”
“那么萨维尼安真是胡闹了,放着好好的亲事不要!象鲁弗尔小姐那样的独养女儿,叔父叔母给她留着两份丰厚的遗产,包管萨维尼安一说就成。”
“拉封丹说的好:有了爱情就忘了谨慎。”邦格朗为了好奇,又追问一句:“可是你说的那公证人是谁呢?因为……”
“就是我呀,”古鄙回答;法官听着打了一个寒噤。
“是你?……”邦格朗说着,并不隐藏他要为之作呕的神情。
“不错!先生,就是小弟,”古鄙眼中全是怨毒,憎恨和挑战的意味。
于絮尔在小客堂里坐在波唐杜埃太太身旁,邦格朗一进去就问她:“有个公证人向你求婚,预备拿出十万法郎,你可愿意吗?”
于絮尔和萨维尼安都浑身一震,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于絮尔带着笑容,萨维尼安也不敢露出不安的神色。
“我不能自己作主的,”于絮尔回答,同时避着老太太的眼睛向萨维尼安伸出手去。
“我问都没问你,就回绝了。”
波唐杜埃太太道:“为什么?孩子,我觉得公证人这一行挺不错呢。”
于絮尔答道:“我宁可过着清寒的日子。跟可能的遭遇相比,我这生活已经很言足了。有老奶妈照料,我不用担什么心事;我喜欢眼前的生活,才不想拿这个生活去换一个渺茫的前途呢。”
第二天,邮局送出两封匿名信,在两个人心里下了两剂毒药:一封给波唐杜埃太太,一封给于絮尔。老太太收到的信是这样的:——
你爱你的儿子,要攀一头门第相当的亲事,可是你放任他迷着一个没有财产而野心很大的女孩子,让一个军乐师的女儿于絮尔在你家里出入!其实你很可以娶鲁弗尔小姐做媳妇,她的两位长亲,龙克罗尔侯爵和鲁弗尔骑士,每人都有三万法郎进款,因为不愿意留给挥霍成性的老疯子鲁弗尔先生,有心等侄女出嫁的时候送她一笔陪嫁。克莱芒蒂娜·杜·鲁弗尔小姐的姑母是赛里齐太太,她的独养儿子最近在阿尔及尔阵亡了,将来一定会过继内侄女的。写这封信的人无非为了你们的好,他知道鲁弗尔家对萨维尼安很有意思。
以下是于絮尔收到的信:
亲爱的于絮尔,奈穆尔镇上有一个崇拜你的青年,每次看到你在窗下工作,不能不感到一股热情,因此他知道自己的爱情是终身不变的。这青年有的是刚强的意志,百折不回的毅力:希望你接受他的爱情,因为他用意纯洁,很谦卑的向你求婚,目的是要你幸福。他目前的财产已经很可观,但比着你做了他妻子以后的财产,还不过是个小数目。有朝一日,你能似部长夫人般的出入宫廷,成为全国第一流的太太。他每天看到你,可是你看不到他;你只要把布吉瓦勒种的石竹摆一盆在窗口上,他就会登门拜见。
于絮尔把信烧了,没有告诉萨维尼安。两天以后,她又收到一封信:——
亲爱的于絮尔,一个爱你胜过爱自己生命的人写信给你,你不应当置之不理。你以为能嫁萨维尼安,真是大错特错了。这门亲事结不成的。波唐杜埃太太不会再接见你了;她虽是有病,今天早上还是步行到鲁弗尔去,为萨维尼安向鲁弗尔小姐求婚。萨维尼安早晚要让步的。他有什么理由反对呢?鲁弗尔小姐的两位长亲,决定在婚书上保证把财产送给她,总数有六万法郎一年的收入。
这封信使于絮尔尝到了嫉妒的滋味,那是她从来没受过的痛苦,为之心都碎了;而在一个感情这样丰富,这样容易
感受痛苦的人身上,一朝有了妒忌的心,她的现在,未来,甚至于过去,都变成了灰色。她一收到这封不祥的信,就坐在老医生的大沙发上,眼睛望着空中,堕入痛苦的幻想。一刹那之间,她觉得美好和热烈的生气一变而为死亡的凉意。而且她的感觉比这个还要可怕;古怪的天才约翰·保尔,在他的杰作中描写一批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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