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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象的婆婆。牛有为在阿婆旁边的木墩上坐下来,问她儿媳妇哪里去了。阿婆回答:“进山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太阳下山了回来。”
阿婆可能想,等到太阳下山,牛有为他们就看不见下山的路了,不可能在这等。没想到,牛有为下定决心等下去。吩咐其余几个人到后山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人,他先做做阿婆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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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镇长是孙子!(2)
阿婆,你二儿子家几个孩子?
一个。
这里不是有三个吗?两个女孩子不是你的孙女?
是。
不是你二儿子生的?
是。
那你怎么说只有一个孩子?
是一个孩子。
明明有三个!
没带把的,丫头不能算。儿子才是自己的,丫头,别人的。不能算。
阿婆,政府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很多年了,一对夫妇,最多只能生两个孩子。
可是,他们只有一个。
他们已经有三个了。
在我们这,丫头不算人丁。
时代不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
不一样。丫头不能养老送终。
反正政策不允许,你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必须落实措施。
我说同志哥,你们政府管天管地管狗拿耗子,还管人家生孩子干吗?孩子生下来我们自己养着,又不要你政府养,生多少个是我们自己的事。
牛有为一时语结。这老太太,简直跟她没法说。
廖晓芳走过来,接口说:“阿婆,你这就不对了,政府可能不能管天管地,但生孩子的事情,政府一定要管。”
廖晓芳来过几次了,老太太认得她。老太太白了一眼廖晓芳,说出的话有点难听:“同志姐,你说,在我们这深山老林,天一黑,也没别的什么事做,不做那个事,做什么?你也知道,做那个事,不就要生孩子吗?自古以来,哪个男女不是这样过来的?天经地义!”
廖晓芳着急地说:“所以就要采取措施呀!要是一直生下去,还不生出十几二十个来。”
老太太不宵地说:“那也是我们自己养着呀,又不用麻烦你。你操心什么呀!”
牛有为把廖晓芳叫到一边,懒得跟她啰嗦。一会,几个人陆续从山上下来,没有发现对象的踪迹。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但是,等也不是办法,对象知道这些人在,是不会回村的。牛有为设了一计:大家装做离开的样子,过了一个山坳,在那等着,等天黑以后,再悄悄折回去。
大家依计行事。天完全黑下来以后,牛有为带着一帮人蹑手蹑脚地摸进村,那个样子,跟电影里的镜头很相像。谁知道,他们还没有挨到对象家门口,几条恶狗气势汹汹地狂吠起来,结果对象两夫妇在牛有为他们的眼皮底下再一次逃之夭夭。
继续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牛有为他们只好撤退。按照当时的做法,对象逃跑,就把对象家值钱的东西搬走,等对象落实了措施,才还给他。可是,这个对象家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一张大床,也是自己做的。最后,只好把一头黄牛、一笼鸡带上。
廖晓芳有经验,带了一把手电上来。可就那一把手电,根本照顾不了所有人,反而晃眼,干脆借着朦胧的夜色,摸索着前行。没走出多远,只听“哎哟”一声,跌倒了一个,一笼鸡扑棱棱全飞了。那黄牛不认生人,走几步停一会,后来干脆撒赖不走了。拿树枝抽它,一个转身,撒蹄子跑回村里去了。没奈何,牛有为一班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的山路上亦步亦趋,摸到山下,天已经亮了。互相看看,一个个泥猴似的,有的膝盖摔破了皮,有的手掌擦出了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临上车,一个干部踉跄几步,晕了过去——饿的。
“这鬼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这话廖晓芳说过好几次,每次从黄牛岽村回来,她都这么说。然而,下一次,她还是去。
“五十来岁的人了,真难为她。”牛有为对廖远山说。
廖远山默默无语。
牛有为无奈地说:“我们一点也不敢放松,每次计生高潮,都是想尽办法,竭尽全力。即使这样,丰安去年还是黄牌。验收的时候,南水受批评了,因为有一项指标没有达标。这也怪我,要是我心眼活一点,把话说得灵活一点,可能就过去了。我知道,在别的地区、别的县、别的镇,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我也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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